他听过传闻,梁殊沦落青楼后,没一个人敢去临幸。
毕竟,梁太傅和傅柏啸闹的太僵了,大家不敢卷入他们的斗争里。
梁太傅突然就死了,皇帝也一直没在宫内,据说几十万军队就在护城河边上守卫京城,防止各地藩王闹事儿起义。
没有皇帝,没有梁太傅,京城还是固若金汤,傅柏啸的铁腕手段,实在恐怖如斯。
“少爷,最近赚得挺多,您不说赚满十万就给达州寄去吗,要不要在附上的信里告诉摄政王您成亲的事情”
颜湜慢慢转头,凝视了信子很长时间,“不要,不要告诉他。”
“好,少爷。”
信子能感觉出来,他家少爷很低落。
在达州的时候,虽然他家少爷也因为无力救灾民心情很差,但也没有现在这样,眼里无光,好似,碎了一般。
小年夜,颜湜只吃了一口饭就饱了。
大家聚在一块很高兴,就连小柔和小盛,都对即将入门的新母亲特别亲近。
大家都很满意。
满意就好,就好。
颜湜转身出了门,护城河边,到处都在放烟花,放花灯。
看着所有人都三五成群有说有笑,颜湜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孤单。
他抬头,看向对岸。
同样,对岸也有个人,风尘仆仆的从马上跳下来,看着他。
周围的人惊叫,跪拜,甚至崇拜,都被傅柏啸身边的护卫给挡住。
颜湜如触电一般,整个人急迫的冲远处的桥上跑。
但跑到一半,他停下。
攥紧手指,艰难的咽了咽口水,露出一个礼貌得体的笑容,冲傅柏啸挥了挥手,算是打招呼了。
“傅柏啸,小年快乐,永远快乐。”
他的声音,淹没在人潮涌动里。
随即,转身往回走。
他跟傅柏啸,也就到此为止了。
明天,就是他的婚礼,他要娶一个女人,那个女人,会生下傅柏啸的孩子。
这也算是他和傅柏啸,最后一点儿牵连了。
伴随着众人的尖叫声,一辆马车横冲直撞的冲护城河撞过来。
颜湜想躲开的时候来不及了,一个胖员外,直接把颜湜给挤进了河里。
瞬间,结了冰的河面被撞开,颜湜直接掉进了冰窟窿里。
他第一反应是:完犊子了。
上一世他看过不少新闻,那些进冰窟窿里冬泳的,但凡错过了窟窿口,最后都完了。
求生意识让他不停挣扎,多希望有人来救救他。
救救他……
胸腔好像被挤压的喘不过气来,脑袋上的疼痛让他忍不住抽搐起来,腿脚也冻的没了力气。
整个人,像块破抹布一样,沉向河底。
就在他不抱希望时,一声巨大的坠落破冰的声音响起,随即,一双强有力的手,将他拖出水面。
“王爷,王爷下去了,快,会水的下去破冰。”
“快,岸上的全都闪开!否则杀无赦!”
一阵嘈杂声中,颜湜感觉自已落入宽厚的怀抱中,就跟他梦中那样。
这个怀抱,死死抱住他,像是无比珍惜,无比小心。
“颜湜,不怕。”
颜湜努力睁开眼睛,他看到傅柏啸低头看着他,那双眼睛,深情的让他产生错觉。
“乖一点。”
颜湜没反应过来,一张湿润的嘴唇贴上他的嘴巴。
两个人紧贴的胸膛,狂跳得心跳声互相纠缠。
颜湜心尖颤抖,他明明大脑一片混乱,但脑海中始终回响一个声音:他,亲我了,他,是不是喜欢我
下一秒,一股气流渡入颜湜空中,让他昏沉窒息的大脑,瞬间清醒。
傅柏啸,不是亲他,只是在给他渡气罢了。
一切都是他一厢情愿罢了。
就在他慌乱的要拉开他和傅柏啸的距离时,整个人像是失去了控制般。
被傅柏啸那恐怖的力量拎着往上游,即使他们偏离了掉下来的窟窿,傅柏啸硬是用后背,硬是拱碎冰面,成功把颜湜给举了上来。
其他土兵帮忙把颜湜给拽上来,转头,傅柏啸自已游上来。
不顾浑身湿透,冲向同样浑身湿淋淋的颜湜,一把将人按进怀里。
不管旁人怎样的目光,强势的把颜湜打横抱起来,一步步朝王府走去。
颜湜打了好几个喷嚏,吐了好几次,才平静的躺在床上,但烧的迷迷糊糊的。
他本来头上又伤,再加上隆冬的河水一激,整个人烧的跟火球一样。
身上无力,喉咙冒烟,眼睛模模糊糊看着傅柏啸将他抱在怀里,一勺勺给他喂鸡汤。
傅柏啸不说话,颜湜没力气说话。
两个人沉默着,就像闹僵了一样。
最后,颜湜稍微恢复了点儿,撑起身体要回家。
捏着本书站在案几前的傅柏啸,哐当把书砸到案子上,大步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