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终究还是大梦一场。
他哭的更厉害了,边哭边喝,鸡汤掺杂了眼泪,又香又咸的,很好喝,也很难喝。
小年那天,颜湜在大街上逛,想着给他娘买点儿胭脂水粉啥的。
刚进胭脂店,就看见一个女的在大闹。
“呸!你刚才什么意思,我碰过的东西怎么了我哪儿脏了”
老板鄙夷之情很明显,“你一个大肚婆,不好好在青楼里待着,跑我这来撒什么野,我可是正经生意人,这里的每一盒胭脂,都是卖给良家妇女的。”
颜湜不愿掺和这种无意义的争执,更何况他觉得那女人厉害的要命未必落下风。
就在颜湜要转身时,那女人惊呼一声,“是你你,你……”
颜湜辨认了很久,才恍然想起,这不是梁殊吗。
怎么,几个月不见,梁殊变得如此……
如此苍老,而且,肚子大的马上要生了一样。
颜湜礼貌的点点头,“梁小姐,好巧。”
梁殊趁老板不注意,抓起一盒胭脂就往裙底塞。
好巧不巧被转身过来的老板撞见,眼见俩人又要吵起来。
颜湜赶紧掏钱。
老板翻了个超级大白眼儿,好心提醒颜湜,“颜公子,太傅家都败落了,她这个太傅的独生女也去青楼接客了,您啊,还是当心着点儿别让人给忽悠了!”
颜湜赶紧拉住要跟老板干仗的梁殊,找了个茶楼带她坐下。
给她斟茶,点了一桌子茶点,愣是不问梁殊为何沦落的话。
倒是梁殊,一直在抱怨自家父亲不懂变通,不愿与奸臣为伍,最终被奸臣害的只能告老还乡。
“我爹,在回去的路上,别,别人给……”
梁太傅死了,颜湜现在才知道,朝廷的事情他不是没听人八卦过。
但很多事情,他没往深里去想。
看梁殊难过,颜湜转移话题,“你这快生了吧。”
梁殊靠在椅背上,面如死灰,“是啊,快生了,但那人不肯给我名分,我,我现在就算去青楼卖,都没人肯要我个大肚婆,我,我拿什么养这个孽子啊!”
说着,用手狠狠地锤了下肚子。
再次捶上去时,被颜湜抓住手腕儿,梁殊不可思议的看向颜湜。
颜湜声音冷漠,“行了!他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大人造的孽,凭什么让孩子买单”
虽然梁殊听不懂买单什么意思,但她眼里闪过惊喜,“颜湜,你担心我”
颜湜喝了口茶,看向梁殊,“只是担心孩子罢了。”
虽然失落,但梁殊很快笑了,“既然你关心这个孽子,那就娶了我吧,让这个孽子能名正言顺。”
颜湜沉默了很久,手指攥的生疼。
他想了很多,梁殊肚子里的孩子,是傅柏啸的种儿,要不然傅柏啸干嘛强迫梁殊打胎。
好在梁殊体质特殊,孩子命大,当时流了很多血,大家都以为保不住了。
梁殊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她没办法,只能生下来再说。
梁殊把桌子上的糕点都兜进手绢里,又干咳两声,“颜湜,你有钱吗给我一点儿,我要是一分钱不拿回去,老鸨得打死我。”
颜湜掏出身上所有的钱给她。
等颜湜起身时,天都快黑了。
当他站在摄政王府时,才发现自已怎么兜兜转转,跑来傅柏啸的宅子。
门童出来拿东西,看了颜湜一眼,很快,管家又出来了。
笑盈盈的走下来,让颜湜进去坐一坐。
颜湜都迈上了台阶,一只脚都要跨过去,愣是又收了回来。
他僵硬的看着管家,“张伯,傅柏啸为什么把妻妾都给遣走了”
上一次来,他就纳闷儿,傅柏啸难不成喜欢男人
但一想到上一世的傅柏啸甚至说过“恐同勿扰”的话,就知道,傅柏啸绝不是不是因为穿越了,才把妻妾给遣走的。
张伯一脸难以启齿,见颜湜实在不愿进来,于是支走了门童。
这才小声道出实情,“颜公子啊,我们老爷有心上人,只不过,因为闹的太僵,没法娶过来,我家老爷有痴情,所以才……”
所以才遣走别的妻妾。
颜湜笑容失落,他暗暗摇头,自已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环呢。
傅柏啸喜欢梁殊,但因为跟太傅闹的太僵,才没法娶梁殊。
爱之深责之切,为了斩断情根,索性就把梁殊肚子里的孩子也打掉。
得不到她的人,他要孩子有何用。
还真是痴情种!
上辈子傅柏啸不就是跟他抢梁殊抢的死去活来的吗,看来是真爱。
颜湜转身,游走在街上。
身后管家担心的声音他充耳不闻。
“颜少爷,您,您怎么,是不是不舒服啊……”
舒服,怎么能不舒服呢,他妈的舒服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