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成平时,凌软应该早就慌神了。
但贺时锦离开之前和他交换的那个眼神,叫他突然沉稳下来。
“软软,对不起。我今天第一天来A大上学,不知道你今天要上台汇报。要是知道,我肯定不会这么做的。我不是故意要弄坏你的眼镜的。”
封慈急切解释。
连周骁然都看不下去了。
“不是,封哥。你这情商怎么能低成这样?凌软马上要汇报了,你确定你要在这个节骨眼上打扰他吗?”
“我只是不想软软误会我。那我下课再来。”
“封哥,听哥一句劝,别当沸羊羊了。”
凌软专注的看着汇报的稿子,没怎么被封慈打扰到。
他不是不紧张。
只是对贺时锦的信任占据了上风。
“同学们,不好意思,我来晚了。今天校车有点堵车。”
林教授放下电脑包,拿手绢擦了擦汗。
“我有个材料要交。同学们先自已看书。我很快就回来。”
“好…”
“没事的,老师,你慢慢来,别累着了。”
学生们巴不得他再慢点。
林教授走了没多久,贺时锦奔跑着冲进了教室。
他像是刚从马拉松的赛场上离开,全身都被汗水打湿了。
清爽的沐浴露被奔跑的高温蒸腾出热咸的气味。
最近天气开始急速升温,为了在更多时候吸引凌软的目光,贺时锦打算换个发型,但还没考虑好换什么发型。
略长的额发暴烈的飒飒的拍击着他的前额,奔跑时带风的长腿和甩落的汗珠,显得利落而精干。
他桃花眼里沉着一簇光,很快他跑到凌软面前,把那个汗湿的眼镜盒放在了凌软手里,“宝宝,试戴一下。”
“肯定没问题的。”
凌软觉得压根不需要试戴。
“林教授呢?”
“去交材料啦。叫我们先自习。我给你发消息也打电话了。你没看到吗。”
凌软看着他发梢滴汗的模样,有些心疼。
“没顾上仔细看。”
“来,锦哥,你出来。我们去洗手间。你洗把脸,顺便整理一下衣服。”
“你们放心去吧。手机别调成静音。林教授回来我给你们打电话。”
凌软站起来,贺时锦的脖颈处都在淌汗,发间全是亮晶晶的汗水。
发型有点凌乱,但在俊美脸庞上恣意流淌的汗水,反而冲刷的他的五官轮廓更加清晰明朗。
他因为奔跑变得急促而富有冲击力的呼吸,还没有平息下来。
沾染着急速的热意,和凌软靠近说话时,迫不及待的和凌软的呼吸胶着在了一起。
他眼底还有刚才爆发性的奔跑所带来的性感未消的野性,与他身上那股淡淡的矜贵矛盾的交织在一起。
让凌软看到了一个新鲜的、与之前的不同的、更加热烈的贺时锦。
“好。”
贺时锦抬手,他动作凶悍的把脸上和头上的汗向后抹了把,动作之大,高挺鼻骨都有瞬间的变形。
凌软悄悄瞧见他余怒未消、还在淡淡的发狠的寒戾面孔。
特别是在经过封慈身边时,那种眼神如同刮刀似的爆发出的仿佛要将对方的心脏瞬间捅穿的张力,那将病态的阴柔与昳丽完美融合的气势,叫凌软疯狂心动。
贺时锦发起狠来,就是微笑的疯子,他是能把暴力美学演绎到顶峰的男人。
“来,宝宝。”
一进洗手间,贺时锦就拿过了眼镜盒,把质地极轻的镜框,小心翼翼架在了凌软白净的鼻梁上。
“感觉怎么样?新眼镜总要适应一下的。”
凌软的睫毛很长,他的睫毛像小扇子似的,都快刷到镜片了。
戴眼镜之前,他的大眼睛咕噜噜的转,显得漂亮又机灵,戴上眼镜后,他多了几分端正的气质,更像个爱读书的乖乖仔,身上那种高智和清纯也被无限放大。
贺时锦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眸光渐渐沉灼起来,他也觉得很新鲜。“好看吗锦哥?”
凌软红着耳根,对着他仰起脸来。“好看。”
贺时锦喉间干涩,声音喑哑的像是大提琴般醇熟。
“宝宝。特别好看。”
“我,我帮你擦汗。哦不,还是先去洗一下吧锦哥。洗完了我帮你擦脸。”
空气之中逐渐升温。
凌软的脸蛋上染了点旖旎红晕,催着贺时锦来到了水龙头前。
“好。”
贺时锦很快把水龙头拧到最大,把头发也捎带着冲了冲。
很快,他顶着满头湿漉漉还在滴水的发丝,站在了凌软的面前,“宝宝,拜托你了。”
他拉过凌软的手,放在了自已侧脸上。
一滴水珠顺着他优越高挺的鼻梁落了下来,那滴水珠如同电影里的蒙太奇慢镜头,沿着他雕塑般英挺的鼻骨,缓缓滑动着,水痕在他鼻梁间勾出一道直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