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晗勉强地哈哈大笑,“你真有想象力。”
从脚下传来乔芝安兴奋的喊声,“找到了!”
只见她手里握着个小瓶子,头发蓬乱,从床底下爬出来,“夫人,这是什么?”
邱如雪脸色微变,“上面写的什么就是什么咯。”
乔芝安眯着眼睛,尖声念道,“毒药,注入人体后立即死亡。现在这只瓶子里只剩下一点点液体,其余的部分,被你注入了谁的身体?”
邱如雪欣赏地看着她,“不愧是你。”
乔芝安对颜晗说,“走,我们去书房里找找,有没有针筒之类的东西。”
邱如雪大踏步过去,一手揽住一个,笑容妩媚,“或者,你们帮我保守这个秘密。作为交换,我也不会把你们的秘密说出去。”
柜子门大开。针筒妥帖地放在医药箱里。旁边还有三瓶没开过封的无色药水。顾承阳拿出针筒来回插拔几下,里面是空的,干净得像新的一样。“爵爷患有慢性病,这病什么时候发作?”
张骏说,“不好说。一般五到七天发作一次。”
“他一发作,夫人就过来给他打针?”
“早就不是这样了。夫人懒得管老爷,就给他准备好药水,让他自己给自己注射。”
Kevin 惊讶,“啊?这都行。”
“家里人也见怪不怪了。别说,老爷打针熟练得很。”
孙悦淇突然灵光一闪,“他该不会是忘记给自己打针才死的吧!”
Kevin 瞪大眼,“哎呀,那样就找不出凶手了。”
顾承阳转了一圈,又从圆桌上拿起一只空的玻璃酒杯,嘀咕,“奇怪,太奇怪了。”
孙悦淇问,“怎么了?”
“这书房里的东西,怎么都像刻意洗过的一样?针筒也是,酒杯也是。管家,爵爷喝完酒,会自己洗杯子吗?”
张骏摸了摸鼻子说,“可能吧。我不太清楚。”
乔芝安的声音低得像耳语,“我能有什么秘密?我和律师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
邱如雪眯起眼睛,“你给他的那块手帕,百分之一百有问题。”
“不会吧,我可是亲手把它交给了侦探呀。世界上有那么傻的凶手吗?”
“虚则实之,实则虚之。要真是定情信物,你怎么舍得交出去?”
颜晗听得云里雾里,正要说话,门口走进来一群人。顾承阳大声问道,“大小姐,你昨晚离开书房的时候,老爷的酒喝完了吗?”
乔芝安想了想,“我记得他说晚饭吃得太饱了,胃里不太舒服,让我接着昨天的章节开始念书,没多久他就说困了……我走的时候,酒杯还是满的!”
Kevin 兴奋地跳起来,“这么说,凶手闯进书房,行凶杀人,又喝光了酒!凶手是个酒鬼!”
他看了看三小姐,又看了看管家,最后锁定孙悦淇,“难道是你?”
孙悦淇翻了个白眼,“你给我闭嘴。”
乔芝安揶揄,“弟弟效率真高,杀人、盗窃,还不忘偷酒喝。”
孙悦淇气得发抖,假发摇摇欲坠,“乔芝安你个凶手,大家听我的,直接投票吧!”
主持人老王宣布搜证时间结束,七个人又坐回到长沙发上,和刚来的时候不同,他们现在一个个东倒西歪,眼神迷离,满脸疲惫。顾承阳皱着眉头,做最后的总结。
“爵爷死了。死在自己最喜欢待的书房里。他想做的好多事都还没来得及做完。他想听大女儿念完《鲁滨孙漂流记》,了解鲁滨孙是怎么逃离荒岛的。然后把大女儿嫁给伊思布鲁克庄园的庄园主,换取利益。他想找我来修改遗嘱,剥夺三小姐的财产继承权,因为三小姐多年以来的欺骗让他愤怒之极。尽管如此,为了家族和个人的名誉,他希望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连夫人都没有告诉。他想安排人制造一场意外事故,让园丁,这个给三小姐当枪手的天才画家,永远地闭上嘴。除此之外,他还想做一件事,那就是清点自己的财产。管家,我刚才从你的口袋里拿走了一个信封。”
张骏无奈地耸耸肩,示意他说下去。
“里面全都是当票。多年以来,你把家里的金银珠宝偷偷拿出去变卖,换到的钱恐怕都被你挥霍干净了吧。”
张骏捂着脸,“还不如挥霍掉呢。我拿去给二少爷做投资了。”
“窟窿大到堵不上了,你就起了杀心。”
“是,我承认,在给爵爷准备的威士忌里放入了过量的安眠药。”
邱如雪倒抽一口冷气,“原来是你!”
张骏做了个安抚的手势,“Sherry,听我说完。在八点四十五分的时候,我借口上厕 所,用钥匙打开书房的门。我看见爵爷一动不动地坐在扶手椅上,已经没了呼吸。那时小圆桌上的酒杯还是满的。当时的第一反应,就是有人抢在我前面动了手。于是我在旁边的水池里洗干净杯子,放回原处,这样就永远不会有人知道,我曾经想要害死自己服侍了一辈子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