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亚桥觉得这种场合,自己在这不太好,于是去车上等。
四点的时候,鞭炮声响起,黑色车队开往火葬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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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雨本来要坐兰云的车,但吃饭的时候,兰云跟她说:“向亚桥既然来了,就表明了他的态度,不管你们以后怎么样,奶奶如果还在,也不希望你用躲避这种方式来处理问题。”
当时兰雨没说话,以前兰云可不止一次明示暗示她,向亚桥不行,现在怎么帮他说起了话?
可到了最后,兰雨还是上了向亚桥的车。
他见她上了车,也没问她什么话,只是把车里空调温度调高了几度,然后在车后座拿了个毯子,丢在她的腿上。
兰雨把毯子往上拉了拉,外面天很黑,车队的所有车,打着双闪开得很慢。
最近几天没有好好合过眼,向亚桥车上是她熟悉的味道,毯子也是之前她买了放后备箱的。
上了高速没多久,兰雨就闭眼睡了过去。
向亚桥为了提神,在车上放了两瓶红牛,还有一条口香糖,他嚼着口香糖,双手扶着方向盘,看着前方,心里面不明白,她有话为什么不愿意说呢?
这两天他不找她讲话,兰雨也不理他,他想逼她说说话,哪怕发火骂他也行,但她就是闷在心里面,什么事情都不愿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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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雨奶奶火化的时候,只有她的至亲进去了,向亚桥在停车场抽着烟等,没有人顾及得了他,这个时候他也不合适再跟进去。
兰雨走出来的时候,眼睛又红又肿,她和姐姐扶着已经哭得站不稳的姑姑,兰妈妈在后面挽着婶婶的手,慢慢走着。
兰爸爸和大伯还在里面没有出来,说是要守在一旁,等着骨灰送出来。
向亚桥走到距离兰雨几步路的地方,不知道该不该上去。
“去外面喝喝热茶。”兰云走过来喊他。
门口有两个茶铺,都是戴着孝帕在等待亲人骨灰的人。
向亚桥跟着他们走过去,坐在兰云旁边的竹椅子上,端起茶杯,喝了两口热茶。
兰家的几个女人,站在茶铺门口,一会儿说话,一会儿抹眼泪,一会儿又看看里面有没有动静。
一个半小时后,大伯抱着骨灰盒出来了,兰爸爸跟在后面,一边走一边哭。
兰雨从小到大,没有看见过自己父亲落泪,可最近几天,他的眼睛是红肿的,刚刚在里面,姑姑哭得趴在地上,大伯和兰爸爸也一直对着奶奶小声的喊着:“妈…妈…”
很难形容这种感受,她没有奶奶了,那个不管发生什么事,都站在她旁边安慰她,从小把她捧在手心里的奶奶。
不知什么时候,向亚桥已经站兰雨旁边来了,他手里面拿着一包纸巾,抽了一张出来,递给她。
兰雨接过,看了他一眼,把纸巾捂在自己眼睛上,不停的抽泣。
向亚桥不说话,只是靠她更近了些,在她背上轻轻的拍,一下又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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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的葬礼结束以后,兰家人都累瘫了。
接着刚好是周六周末,兰雨在家睡了两天,没有出门。
12 月 25 号是蒋宇杰和王玲的婚礼,但兰雨觉得自己奶奶刚刚过世,不好当他们的伴娘,年轻人或许不太忌讳,难免老年人会背后议论。
兰雨在周末下午,终于睡足了觉后,给王玲发了消息,委婉的说了,自己没法当他们伴娘。
王玲回复的消息很快,说理解她,但是希望 25 号她一定早早的就到,24 号晚上有个朋友局,也必须和向亚桥一起参加。
向亚桥在奶奶葬礼结束后就走了,走的时候给兰雨打电话,可她没接到,当时亲戚朋友太多,电话响了她也没听见。
向亚桥又给她发消息,说自己项目那边在催,他要马上回去,让她不忙了给他回一个电话。
兰雨后来太忙,也太累了,电话信息都没回复,昏昏沉沉睡了两天。
向亚桥的电话,是在王玲的信息回复后打来的。
“喂?”兰雨突然想不起来,两人多久没说话了。
“在…睡觉吗?”向亚桥那边停顿了一下,像是很意外她会接电话。
“睡醒了。”兰雨看了看手机,已经下午五点了。
“饭要按时吃,别把吃饭的时间睡过去了,到时候胃该不舒服了。”向亚桥说话像个没事人一样,绝口不提之前他说的“冷静一下”。
“知道了,有事吗?”兰雨睡醒了有些冷,伸手去把旁边的电热毯开关打开。
“宇杰那边…”向亚桥说话吞吞吐吐。
兰雨听他的声音,就知道他要说什么了,不愧是好兄弟,才半个小时不到,就把刚刚的事情给他传播到位了。
“这个跟你没关系,他是你的好兄弟,有没有我在这其中,你该扮演的角色都不会改变。”这点兰雨很清楚,王玲邀请她当伴娘,很大一方面是因为向亚桥,他是伴郎,跑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