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愣,跟同桌人示意了一下,就往饭店外面走,手中一刻不停地拨了林晓维的电话。
电话几乎一秒没耽搁就通了,她答应他的声音甜柔得让他以为自己在做梦。接着,他听见她叫他“徐康!”
他怔住了。
这是他第一次听她叫他名字,而不是徐哥。
“徐康!”林晓维迟疑地又叫了一声。
“怎么啦?”徐康回过神,含糊地答应着,问她,“出什么事了?”
林晓维压压胸口,平复了一下,反问他,“你怎么知道是让你给我打电话呀?”
“我又不傻,这还看不出来!”徐康说。
“是不傻,”林晓维无声地笑了。
“你别打岔,赶紧说怎么啦?”
“没什么事,在外面吃饭呢,人太多太乱了,想找个理由出来。”林晓维不想多说。
“没跟韩总他们一起吗?”
“一起呀,七八桌呢,乱哄哄的,我不想喝酒。”
“有人让你喝酒吧!”徐康敏感地说,“想灌你酒?谁呀?老胡不是也在吗,都不挡一挡?”
“没有,没有,胡主任跟着韩总呢,哪能总管我呀!”林晓维说。
“那是谁呀?哪个分公司的?男的吧!”
“别瞎猜了,让我喝我不喝就行了。”
“肯定是你推不开,要不你不至于让我打电话。快说,是谁?你不说,我给老胡打电话啦!”徐康的声音粗起来。
“我真没事,你干嘛呀!”林晓维也硬起来,徐康那个暴脾气没准真能马上联系胡主任,她可不想事情闹大。
“你要是瞎找胡主任,我以后有什么事都不找你了!”她快速地说。
徐康噤了一下,声音缓下来,“那你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啦?”
“就是总公司一个人过来敬酒,我不想喝,昨天喝得有点难受了,今天想歇歇不喝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哪个口的,干什么的,叫啥呀?”
“我不认识,你想干嘛?都说了就是敬个酒。”
“他下次要是敢来咱们公司,我喝不死他!”
林晓维被逗笑了,“你厉害,你最厉害,行不行?喝个酒啊,还是拼命啊,你忘了你酒精过敏啦!”她故意说。
“我心脏过敏!”徐康也笑。
“…..”
林晓维后来把话岔到其他事上了,聊了聊这次碰到的熟人,有些以前去他们公司交流过,徐康不止一次接待过。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跟徐康说了声要进去了,就挂了电话。
徐康有点意犹未尽,林晓维对他态度上的突然亲近反而让他有点无所适从。撂下电话了,才想起自己好像有一腔的话题,还都无从说起。
林晓维回到自己那一桌,胡主任不知道去哪桌打圈了,只剩下半桌人。林晓维稍坐了一会儿,看见已经有人开始退席了,就给胡主任微信留了言,也悄悄地退出去了。
她回到房间已经卸了妆,准备洗澡了,胡主任电话叫她说要一起换个地方去唱歌,她推说头疼,左说右说的,胡主任才算放过她。
两天的会期结束了,第三天安排了旅游,他们一行四个人都没有去。林晓维是没兴趣,也是不想再碰到那个白脸的罗部长,韩总、邢书记、胡主任他们 3 个是半夜才回来,酒又喝得有些超量,根本起不来了。
后来林晓维听说邢书记房里的立式台灯那天夜里倒了,玻璃灯罩碎了一地。胡主任说邢书记是不慎。林晓维不用问也知道,肯定是喝多了,要不立在沙发一侧的那么高大的灯柱,既笨重又不碍事,正常人谁去搬动它啊。
林晓维早晨起来吃了自助早餐,快十一点才出了门。她在南京路绕了一圈,后来又去了外滩。她来过上海几次,最喜欢的就是黄浦江边的外滩。流水、江风,身后那些富有年代感的万国建筑,总会让她浮想联翩。
在南京路上,她给自己买了一点化妆品,商场里试了几件大衣,都不太满意,要不就是价格过高了,性价比悬殊。经过始祖鸟专柜,她被招牌上的冷峻男模吸引了一下。她犹豫了一瞬,走进去,最后选中了一件宝蓝色的冲锋衣。她在脑海里勾勒了一下某人的形象,觉得这件应该会适合他日常的休闲装扮和黑皮。
衣服是新款,带层薄绒,立春以后穿正好。
林晓维在外面转到下午四点才回来,手上还拎着一袋造型精致的小糕点。
她在酒店大堂的自动落地玻璃门前,正好跟几个广东分公司的熟人迎面碰到。他们拉着箱子,准备赶晚上的飞机回去。这次他们的大经理没来,寒暄了几句,客气地互相发出有机会去彼此属地做客的邀请。
林晓维道别了他们,穿过大堂,往侧面电梯间走,有人在旁边叫了一声:“林部长!”带点阴柔的男声让林晓维的心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