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予恩收了枪轻哼一声:“明明是你自己惦记黎溯,扯上我干啥。”
“我惦记我孩子咋了?”宋美辰脾气上来没处撒火,直接手上麻绳狠狠一抽差点直接把丛晖勒断了气。
把人捆成大闸蟹,宋美辰再没什么理由躲避黎溯了,抬眼看向他,眼泪又不争气地涌了上来。
走的时候孩子多好啊,脸色红扑扑的,身上也有点肉了。刚好了那么几天……就好了那么几天!
妈的!宋美辰暴脾气刚压下去没两分钟又要炸,弯腰捡起拖把就要抡,黎溯挡着她还不干:“黎溯你别拦着我!当初他们把你绑到唐宫打成什么样!咋啦,就许他们欺负你,不许我教训他?!我今天非替你出了这口恶气不可!”
黎溯拦不住她,情急之下忽然大喊一声:“妈!”
宋美辰就定住了。
手脚不会动了,眼睛也直勾勾盯着黎溯不会转了,只有眼泪啪嗒啪嗒地掉,关不紧似的。
“孩子……”宋美辰声音都发颤了,“你……你叫我什么……”
黎溯轻轻握住她的手,接过她手里的拖把丢在一边,垂眼乖乖地望着她。
“妈。”
宋美辰哭得连叶予恩听了鼻子都发酸。
“死杂种!”宋美辰还是气不过往丛晖身上踹了一脚,“听见没有?要不是看我孩子的面子,老娘今儿废了你!”
叶予恩又给了宋美辰一分钟时间连嚎带骂,然后把丛晖拎到一边来审问。
“你是 从什么时候开始跟着凌霜的?唐宫里还有谁叛变了?”
丛晖冷着脸不回答。
“我有办法让他张嘴!”宋美辰又进了屋,举了个大家伙出来,“我让我同事把我电锯捎过来了!我老头问你话呢,说不说?不说锯了你的腿!”
叶予恩悄悄在黎溯耳边嘀咕:“当年认识你妈妈就是这样,逮捕犯人的时候犯人跑到木材厂撞上你妈,你妈死活要锯人家腿。”
黎溯宠小孩似的看着宋美辰。
丛晖不屑:“锯条腿又怎的,当我怕你!”
宋美辰笑得阴险:“你就不问问,我要锯的是你哪条腿?”
十分钟后事情就全问明白了。
丛晖三年前色迷心窍偷偷做了凌霜的人,三年来一直暗中帮凌霜留意来唐宫潇洒的豪贵们,形迹可疑的列了名单给她,她再派人去调查留取证据。原本只是为了跟黎成岳保持势均力敌,免得人家高兴当自己是金丝雀不高兴把自己变炖大鹅,没想到最后是她率先翻脸,先前布置的种种功夫这就一齐派上用场了。
“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叶予恩看向黎溯。
黎溯问:“嗯……所以我妈当年锯了人家哪条腿?”
宋美辰嘶了一声作势往他胳膊上轻轻打了一下,眼泪又来了。
叶予恩看看他娘俩,又瞄一眼丛晖,陷入了沉思。现在的局面不是黑白围棋,而是五颜六色的跳棋,数不清的势力牵线搭桥向中心蔓延,俨然已经缠错成网。丛晖叛变,跟踪黎溯到宜安居被俘,想必黎成岳很快就会知道消息,这样一来凌霜一方就会陷入被动。与其到时剩黎成岳一人独大,倒不如他们现在就把消息透给凌霜,且看看这个女的还有什么后手对付黎成岳。
“那你现在要去哪?”宋美辰问。
唐宫。
丛晖叛变的时间正是简锋打入组织的时间,他都能查到的东西简锋只会查到更多,现在该是这些东西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但他前脚还没出门手机就来了消息,他静静看了片刻,然后把电话打给了叶轻舟。
“你刚问的事情有结果了,破晓少了的那个孩子应该是沈聪。”
叶轻舟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但既然叶老爹不做更多介绍,那就是笃定她猜得出来。
“沈聪……是沈燕南和钟毓秀的孩子?”
“没错。查了奕城市近三个月的死亡记录,沈聪在 12 月初因为意外受伤去世了。”
钟毓秀被杀害后这个孩子是凌霜在抚养,那他的死……
“孩子是在哪个医院去世的?我现在就过去问问。”
“不在医院,”叶予恩意味深长,“他被人开车直接送去了殡仪馆,死亡证明是派出所开具的。”
好似一阵风把真相又撩开了一个角。
“是谋杀……是黎成岳!只有他有这个能耐杀了人还让派出所老实闭嘴!”
可黎成岳又是为什么要去杀一个年仅三岁的孩子?
叶轻舟站在晚风中,眼前的破晓独自亮着一盏灯,像孤儿在黑夜里不敢闭上的眼睛。
她忽然觉得这就是凌霜和黎成岳反目的原因了。
凌霜刚刚被叶轻舟挂断视频就收到了丛晖的信息,却是一张他被人五花大绑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