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警长听完姚阿杏絮絮叨叨的话,做了结语:“所以,现在林小姐的尸体并没有找到是吗?”
“是的,我们多番查找打听也没有任何下落。”邢涛接了一句口,想尽快收结这个话题。
桃江桥上的事情,马二爷和韩四爷等几个亲历的都讳莫如深,那个叫小慧的杀手,自然顶罪逃不了律法制裁,闵舵主和林宁死亡,除了姚阿杏,还能谁能站出来。
“那只能算是失踪,无法量刑。你们状告季董的罪名恐怕证据不足。”
“这不公平!我可是有人证啊!”傅石喊出了声,他布局这么周密,好容易把季远凝赚了来,就这么轻轻巧巧让他从手中溜走?
“没什么不公平,律法就是这样定的,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们,就算告上公堂,也是无法立案。”陈警长立时给出了结论,扫过面上失望的傅石和姚阿杏,“还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吗?没有的话,我就要收队了。”
“我有。”季远凝舒了口气,这时他完美地反客为主,“傅石非法侵占我的季园,没有经过我的允许擅闯私宅,请教陈警长,该当何罪?”
傅石压不住心中怒火,嚷道:“我有房契在手!这宅子本来就是帮中的私产,以前是莫舵主体恤,才能让季先生你居住。现在你都已经不在帮中,为何不腾退宅子。舵主已经网开一面没有计较了,你不要在这里颠倒黑白。”
“是不是帮中私产得律法公断。陈警长,我已经早就在市房产局为这座季园交了契税,备了案。您评评理,这座宅子到底归属谁?”季远凝把早就准备好的文书提取出来,给陈警长看过。
陈警长看罢文书点点头:“傅 石,这桩事情你确实没道理。现在,从律法角度来说,这宅子确实属于季董。限期三天,你从这里搬出去,里面一应物事归原位。”
“不,我不愿意。”傅石强项争辩道,“这座宅子本就是帮里的,凭什么季远凝说什么是什么。”
“既然如此,只能让你到警局去吃吃苦头。”陈警长冲着手下兵丁一摆手,“带走!”
“慢着!”一声断喝,声音极大带着气性。人未进门声先到。
莫五爷来了。
季远凝不动声色地背着手,等着莫五爷到自己面前。这是他回到云城,他们第一次见面。
总要相见的,不是么。莫五爷倒是比之前清减了些,眼窝处更加深邃了,面上的沧桑显而易见,但也增加了他给人威严的感受。
季远凝和莫五爷对视着,他拱拱手,道了一声“莫舵主”。
莫五爷听出季远凝连名带姓客套的一句称呼,看了他一眼。忽然换了一副笑颜,问陈警长道:“我的手下傅石犯了何事,为何要带走他?”
“他强占了咱们季董的宅院,还破坏季夫人的墓。强占民宅、私自掘墓条条都是律法大罪,因此我不得不秉公带他走一趟。”
“这宅子,是我看当初小季没有像样房舍,拨给他居住的。他现在已经功成名就,又出了我帮里,理应归还房子。”莫五爷为傅石辩解道,“我这些手下都可作证。”
“季董手持房产局文书,我们只认这个,其他的都没效力,怪就怪你们不懂律法,没有早办手续。”陈警长不徇私的模样,说着摇摇头。
季远凝现在可是云城身份尊贵的客人,还是财神爷,傅石得罪谁不好,非得得罪他,这就是自作孽不可活了。
这下莫五爷再不响了。陈警长要把傅石带走,季远凝先让他停一停,想和傅石聊一聊。
季远凝对傅石道:“傅石,这么多年你的所思所想,我都了解。你的性子,我也了解。你是不是觉得,你我出身相仿、行事风格相近,怎么我就是人人口中的季爷、季先生,你还是那个必须隐介藏形的傅管家。尤其是我还高攀了阿宁,这是原本不属于我的福分,是吗。”
“对!季远凝你说得都对!你确实高攀了她,她是如此美好的姑娘,你全见不着,你只把她当宠物,你懂她的想法吗?以至于她必须瞒住你去泰禾商号上班,必须偷偷摸摸跑到鸣凤班见她的家人。她在季园活得谨小慎微,这不是她,你当初让我暗地保护她,你知道她的笑多有魅力,在旧巷时,她出去买东西都会哼着歌,下雨时她会雀跃起来,她拎着手袋踏着一双轻快的脚,带节奏似的,左一下右一下,躲避着路上的水坑,看得我心旌动摇;你知道她在泰禾商号上班时是什么状态吗?她被关在季园后你见过她开心的笑吗?是你在扼杀她,摧毁她。”
季远凝凝神静听,忽然问道:“她上班时是什么状态?”
傅石一愣,他以为季远凝会纠结自己对林宁的倾慕,没料到他竟会问这样的细节。他如实答道:“以前她在泰禾,上午我把她送过去,中午接回季园吃饭。有一天,我去的时候,看她和陈经理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