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来是这样。”
简嫆迟了半拍意识到一个问题:越风铃为什么要向她展现拿得出手的一面?她们又不是在相亲……
可是越风铃已经开始讨论另一个问题了,简嫆提问的时机过了,只好作罢。
“你有什么想做的事吗?”越风铃问。
可能因为越风铃问的时候是用宽和的语气,可能因为越风铃神情太温柔,可能因为咖啡太香,可能因为户外用餐太悠闲,简嫆很想作一种坦白。从那句问话开始,简嫆不再躲越风铃,简嫆同越风铃说过不少心里话。
简嫆说:“最想的是摆脱家庭的束缚,过点轻松的、不用负重前行的生活,还想维持住现在的生活的某一部分,将这部分带到我的所有未来里。但是吧,有时候觉得这么想挺不符合社会主流的,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思想太伟大又影响太深了,作为一个按部就班长大的孩子,其实很难跨过这一层。”
越风铃耸肩,说:“我一直觉得‘冥冥中自有天定’这句话是包含大多数人一辈子都来不及察觉的自由的,如果连怎么活的自由都不允许有,那老天爷何必创造有思想的我们,又何必允许我们这么活到今天,我们就当猴子好了。”
简嫆笑笑,“怎么活都行吗?”
“嗯,不伤害别人而又让自己快乐的生活,怎样都行,我一直是这么想的。”
简嫆想越风铃虽然说她不是有钱人家的小孩,但她的做派和那些小孩很像,有一种在生活中轻松惯了的、不需要顾及太多的、用大量的金钱和爱才能堆积出来的潇洒。
简嫆说:“就怕自己的选择在不知不觉中伤害了别人。”
越风铃想了片刻,说:“其实有很多称不上伤害,只能说是有影响。我跟你说,一个成年人如果连别人带来的影响都不能处理的话,那他一定没有能力作为一个正常的人存活,你不要将这类人视作‘别人’去考虑他们,考虑不过来的,这类人需要一个牺牲自我的奶妈去呵护他们一生。你要做什么选择,在正常范围内考虑对拥有正常思维的正常人是否产生伤害就行,没有伤害就去做,别怕。咱们又不是菩萨,不用管普度众生的事。”
简嫆被越风铃逗笑,端起咖啡杯和越风铃碰杯,拿出喝酒的气势干了小半杯咖啡。
她忽然觉得有越风铃这么一个朋友也挺好的。
第二十章 有爱(1)
下午没有打高尔夫,简嫆说太累了不想动弹,越风铃就开车带她在球场周围的公园游了一圈,晚饭是在一间农家乐解决的,饭钱 AA 制,简嫆不好意思让越风铃什么都请她。
回程时简嫆拿出手机看了眼,简太太给她打了二十通电话,发了三十几条语音,简嫆不想管,想着明天早上再解除来电拦截。
这天好像过得特别久,简嫆站在自己家门口时莫名其妙地生出一种久别重逢的感动来,开了门走进去更是不得了,看到安静坐着看书的源霖时差点感动得落泪。
源霖抬头看她,“你回来啦。”
“嗯,我回来了。”简嫆换了鞋就脚步匆匆地去到源霖身边,抿着嘴,瞧了源霖半分钟,双手微微张开,又放下,伸手到源霖的脑袋上,又换位置,挪到他的脸旁,迟疑两秒,又换位置,最终她的手落在源霖肩上,她鼓起勇气拍了拍源霖肩膀,说:“好久不见了,我挺想你的。”
源霖怪道:“我们早上才见过,你让我用火帮你烧牙签来着,你忘了吗?你仔细想想。”源霖因抹了简嫆的记忆两回而一直有点心虚,也很担心简嫆的记性,简嫆一忘东忘西他就会怀疑她是出现了遗忘咒的后遗症。
简嫆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即便是一个白天不见你,我也会很想你。”
源霖微微挑眉,眼里有了点笑意,“这样啊,嗯,思念的确是会将时间延长。”
简嫆觉得源霖的话挺有意思,“你嗯什么,你对思念很有体会吗?”
源霖用他那双澄澈的眼睛看着简嫆,点头道:“有体会,我自己在家里的时候也会想你,我觉得是思念将时间填充又将它拉长了,一个白天,从前我基本上修炼一下就过去了,但在你家里才发现其实一个白天是很长的。”
简嫆一下子没办法理解源霖在说什么,他的眼睛太澄澈,眼神太干净,整张脸太圣洁,简嫆觉得用人类的思想理解他的言语是一种亵渎,可她还能做怎样的理解呢?他说他在家里会想她,这句话还能做怎样的理解?不就是想她的意思吗?!
简嫆扶额,深呼吸,原地跳了两圈,平息一下心里澎湃的情绪,用压抑得略显沙哑的声音说:“我很高兴你会想我,以后我下了班会快点回来,我跑着回来,三分钟到家,减少你两分钟的思念,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