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越风铃都会邀简嫆进门喝杯茶,上班时间进入业主家喝茶原是公司不允许的,但简嫆不想遵守,反正他们经常会进到业主家里听业主抱怨、给业主排忧解难,那么进去喝一杯茶也是差不多的。
越风铃家里很香,是一种清甜的花香,简嫆闻着喜欢,吸一口气,不自觉地露出些微享受的表情。
越风铃笑了一下,翻找出一瓶叫什么清影的香薰要送给简嫆,简嫆没要,说进她家喝茶聊天已经是要被经理训的事情了,不敢还拿她的东西。
“你们管得真严。”越风铃说。
越风铃家的茶挺好喝,香气浓郁,在一室的香薰里也能异峰突起,但味道是清清浅浅的,很好入口,不抢戏,对简嫆这种不怎么常喝茶的人来说是增加印象分的体验。越风铃在家里也涂了口红,颜色偏肉粉色,和本身唇色很相近而又能一定程度地提气色,是很优雅的选择,简嫆看她印在白瓷茶杯边沿的半抹唇印,觉得像两片淡淡的樱花瓣,极融合,仿佛是杯子本身的花样。简嫆想越风铃虽在一些小事上有点糊涂和耍赖,但大部分能被别人看得见的地方都是成熟美丽有品位的,这样的女人很吸引人,且不说男人,连她这位同性都在一些不知不觉的时刻里,双眼注视着越风铃。
简嫆笑道:“也不算严,我还能在你家里喝茶,和你聊天,怎么算严呢?”简嫆看了看堆在门边柜子上的快递,问越风铃:“你买了什么?盒子小的挺重,盒子大的又很轻。”
“我忘了。”
“……”
越风铃耸肩,“我们来拆快递吧。”
于是简嫆从喝茶变成陪越风铃拆快递,简嫆苦笑着立刻适应自己的新任务,帮越风铃将快递搬到客厅。
小盒子重是因为里面装的是两根手指大小的实心石膏雕塑,大盒子轻是因为里面全是零零散散的文具,小橡皮小贴纸小胶布之类的,东西不多,包装很夸张,简嫆一看就问越风铃:“你写手账吗?”
越风铃一听就笑了,眼里添了份兴奋,亮晶晶的,说:“是呀,我喜欢写手账,每天晚上都写,太好了你居然知道,我身边都没有知道这个的朋友,哪怕是知道的也不玩,还觉得我玩的是没事做的小女孩才会玩的东西。”
“我不怎么写,但是一直很想写,小时候我没有钱买材料,长大了之后又忙里忙外的,时间不多,而且还是没几个钱。”
“想写就开始吧。”
简嫆笑笑,“好,我会慎重考虑的。”
“简嫆。”
“嗯?”
“谢谢你帮我拿快递,晚上请你吃个饭好吗?”
“啊,不用客气的,小事一桩。吃饭的话,可能不是很方便,我工作日都有饭搭子。”
“那就周末?”
简嫆低头专心拆雕塑身上裹的防撞棉,含糊道:“到时候再说吧。”
越风铃没再继续提约饭的事,应了声,也低头对付她手里的快递。
简嫆同源霖聊了许久越风铃的事,又紧张兮兮地提前两个小时开始准备赴约,在根本没有任何空间的房间里变魔术似的变出了一整套化妆品,还有一大堆保养品,堆放在茶几和沙发上,变着花样捣腾自己的脸。
并且不停地在屋子里跑来跑去,简嫆敷着面膜叉腰站在柜门全开的衣柜前挑衣服,时不时拎着衣服跑到客厅问源霖的意见,可源霖不懂这些,他一辈子都是白衣白裤,没换过,瞧不出人类这些五花八门的衣服除了颜色不同之外还有什么不同,简嫆手里拿的每一套衣服他都说好看。简嫆没好气地说他帮不上忙,也不问他的意见了,自己躲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挑衣服。
挑好衣服后,简嫆在茶几上立一面小镜子,进入化妆环节。
源霖书都没兴趣看了,一直托腮看着简嫆忙活。
简嫆的化妆手艺还不错,大学宿舍里有一位精于此道的舍友,她为了有个良好的精神面貌去面试便利店的兼职,跟那舍友学了几招,她自己也下载了好几个教化妆的视频研究,而后又是校园活动又是拍照的 ,每个学期大概要全妆两三回,简嫆的技艺越来越熟练。
但是她已经太久没化全妆了,日常上班她宁愿多睡会儿,早上出门涂个唇膏了事,眉毛都不经常化。简嫆上好底妆之后深呼吸了一回,拿起她的大地色眼影,回忆怎么上眼影。这盘眼影花了她三百多,用了十年,简嫆坚定并自信地认为只要她还没死,她的化妆品就不会有过期一说,当初也是想着三百多能用一辈子才咬咬牙买的,今日一看,也称得上划算,眼影基本上和十年前刚买回来的时候差不太多。
期间还支使源霖办事:“帮我找一下电池,我要用电睫毛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