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不是很好吗?”
“是很好,就是……有些地方想不通,欸,我问你,我身上有没有别的精怪的气息?”
“没有。”
“哦……那,可能小朋友真的是双重人格。”
“什么双重人格?”
“就是一种精神疾病,一个人身上住着两个灵魂。那个小朋友认错之后和他爸爸说他根本不想认错,那些道歉的话都不是他自己说的。我看他脸上的表情,觉得他肯定没有说谎,他是真的很害怕。”
源霖笑了一下,“不管是不是他愿意的,反正他做了一件对的事。”
简嫆将锅里拌好的面一分为二,放在两个大碗里,将其中一个递给源霖,“你这种说法有点唯心。”
源霖双手接过,在触碰到那碗面时,突然顿了一下,而后缩回右手,只留左手捧着碗。
简嫆看着他的一系列动作,问他:“你的手不舒服吗?”
“嗯,手心有点痛。”
“为什么?你今天在家里干嘛了?”
“没干嘛,就正常待着。”
坐到茶几边上,正要动筷子的简嫆突然想起回家时没看见源霖,敏锐地猜测道:“你出门了吗?”
源霖犹豫了一会儿,迟疑地应道:“嗯……”
简嫆微眯着眼瞅他,一种很明显的探索目光,瞅了一分钟又往后仰,转而盯着天花板,从源霖的角度看过去她好像在翻白眼。
简嫆缓缓地说:“我有一个奇怪的猜想,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但我就是这么想了,今天我遇到的那件似乎很诡异的事,那个小朋友说了话,然后又跟他爸爸说那话不是他说的……你今天出门了,现在你的手又不舒服……是不是,你做的?你去 S 大厦了?你,你是不是在电梯里还笑我来着?”
源霖也学简嫆仰头看天花板,小声说:“早知道不笑你了,你今天意外的聪明。”
简嫆有一段时间没动作也没说话,她最喜欢吃的葱油拌面香气飘满整间屋子,她却似乎没闻到,更没有像往日那般心急着要吃被烫得龇牙咧嘴。两碗面从热放到凉,简嫆坐直,双手搓了一把脸,问源霖:“你的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吗?”
源霖实话实说:“嗯,能正常活动了。”
“还需要,在这里住吗?”
“再待久一点吧。”
两人的对话干巴巴的,简嫆说得难受,听了也难受,索性转而问道:“今天是出门散步碰巧看到我的吗?”
“不是,我特意去找你的,看看你去处理的是什么事,平时听你说过一些,但没亲眼见识过,好奇。”
简嫆毫无笑意地笑了一下,问他:“见识过后就不好奇了吧?”
源霖歪歪头,评价道:“的确没有太多值得好奇的价值,都是不好的认知造成的不良行为。”又微微蹙眉认真地看向简嫆,说:“你的工作就是处理这些事情吗?婆妈又琐碎,还明知道别人在不讲理,可因为职业关系又不能真的跟他们讲道理,挺辛苦的。”
简嫆不笑了,神色复杂地回过头,伸筷子翻动自己碗里的面,低声说:“没什么。”
源霖也伸手拿筷子,准备吃面之前看了眼右手掌心,好像越来越痛了。
他右手运行法力的经脉受伤了,莫名其妙地受伤了。
源霖琢磨这跟上次遭天谴的感觉有点相似,想自己大概是没好彻底就又连续施法了,脆弱的经脉受不住,又损伤了。
源霖端起碗,翻动两下碗里的面条,挑起几根尝了口,很好吃,是简嫆喜欢的口味。源霖看着默不作声的简嫆,同她说:“我的右手好像受伤了。”
简嫆闻言,果然生动起来,两腮鼓鼓的,说话含糊不清:“嗯嗯嗯唔唔唔?”
“你在说什么?”
“我说,怎么又受伤了?”
“可能是上次的伤没好全就又施法了吧。”
简嫆眉头一松又一紧,端着碗边吃边数落源霖:“你这就叫做自己不知道自己的事!在家里待得好好的,出去乱跑什么?散一下步就算了,还去折腾人家小朋友,这下好了吧,又受伤了,你呀,继续在家里休养,别搞那么多事了。你要是好奇外面的事情,我下班回来跟你说,那些事你不用管也没关系,公司请我们回来就是处理那些事的,我们都很有经验,而且那些业主再闹也都是他们之间的矛盾,他们又不会把我吞了。”
源霖也端着碗边吃边温顺地答应,他喜欢看简嫆话很多的模样,但此刻不由得分了心,他的右手更痛了,甚至带着难以忽略的烧灼感,他现在没有强行运行法力,可不知怎的出现了被法力反噬的迹象。
源霖放下碗筷,不动声色地右手握拳,用左手包着,靠坐在沙发上,尽量让自己看上去自然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