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侯(424)

程平是道, 王桓此人心思缜密, 胆识过人, 是绝对不会打无把握之战, 所以除了要拦截王桓以外,同时也应该在南境加派人手, 以寻找谢先智和吴远山的下落,务必生要见人, 死要见尸, 以杜绝后患。

程平一番话字字肺腑, 谢定章听后,才稍微稳定下来,他挥了挥手,让报信之人先下去,同时又缓缓回头瞧向程平,只是眼神中是带复杂。

少顷后,谢定章才让程平立刻去准备搜寻谢先智吴远山之事,而他自己也马上去命湟川一支精兵,立刻东行至洇州拦截王桓,是要不惜一切,将行兵诏抢夺。

十月十二,洇州,王桓三人在城郊一处驿站落脚。

十月廿六,洇州,雾浓,渐有闷雷。

王桓本是独自一人在房中摆弄棋局,而一墙之隔,却忽然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

王桓不由皱了皱眉,再仔细听去,却再也听不到多少。

是这几日以来,王桓都有断断续续地听到隔壁玉嫣二人房间传来有干呕声音。

王桓开始两日也有前去询问,但每次都是玉嫣前来开门,只说琳琅水土不服,休息几日便无事。

王桓初初亦未有为意,而且是这几日见到琳琅,确实也见她脸色苍白,也就没有多问。

当时王桓甚至还开玩笑,说琳琅身边如今是有一位能妙手回春的大夫,竟是连区区水土不服都无能为力。

但之后再有几日都王桓才发现事有不妥。

便是他说的那句,玉嫣虽非精通医术,但其医术,对于区区水土不服,是定不会十日过去,琳琅仍未见好,甚至有越发严重之趋。

再有,是因王桓心中存疑,这几日对二人的神态动作皆更为仔细留意,是果然能见,琳琅脸上的苍白,并非因为自己身体不适,而是对旁人的担心。

便今日王桓再听到玉嫣房间传来呕吐声,他是顿然前去敲门。

玉嫣是如往常一样给他开门,本还想先再次将从前那套说辞拿出来应付王桓。

怎料王桓却脸色少有的严厉,忽然一手扣住她手腕,便往里快步拉进去。

琳琅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想要护住玉嫣,谁知她还没走到靠近,王桓忽然伸出另一只手指着她,冷声喝道:“琳琅我等下再说你!你先下去!”

玉嫣本是一慌,一开始还想要挣开王桓的手,却在王桓站住后,她心中却骤然冷静下来,她冷清地说:“你先松开我,拽疼了。”

王桓此时早已是气急攻心,又急又恼地盯着玉嫣好一会儿,却忽然觉得喉间一股气涌上,他忍不住便连咳几声。

琳琅见他如此,本要再次上前,王桓却抬手示意她不要过来。

王桓一直盯着玉嫣,玉嫣这时也不再遮掩,头转向一边不敢看王桓,但手却早已习惯性地轻抚在自己小腹上。

王桓好不容易才喘过气来,他也知道玉嫣性子,是她做了决定之事,便是天皇老子也不能改变。

他只好幽怨地又瞥了她两眼,忍不住是又咳了几声。

终究是无奈地长叹一声,然后轻轻牵起玉嫣的手,将她带到床边坐下。

玉嫣这时才松了一口气,转身看向王桓,一手在他后背轻轻顺着,问道:“香囊呢?”

王桓才疲惫地合上眼,从怀中取出那青色绣梅的药包,送到自己面前深深吸了一口。

之后稍微定下来后,王桓依旧闭着眼,却冷声问道:“任镜堂那小子知道吗?”

玉嫣先示意琳琅去给王桓取杯温水过来,接着才说:“不知道,我也是和你过伯荆山那会儿,才知道的...”

“你他娘的...咳咳...”王桓是又忍不住,本想又斥,却是气在喉中,又咳了两下后,他才痛心疾首地继续道,“你当时就该回淮南...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肚子里的是条人命啊...你是聪明一世,怎么就糊涂一时了咳咳咳...”

“我说了,我能负起这个责任...”玉嫣是担忧地看着王桓,却又语气坚定地说。

“你能负责?你怎么负责?”王桓骤然痛心疾首地打断,“这是战场啊玉嫣...不是来儿戏的啊,刀剑无眼,烽火无情,你...咳咳咳...”

“不要再说了,”玉嫣这是也冷声打断,刚好琳琅将温水送来,玉嫣一手扶着王桓后背,一手将水送到他跟前,又说,“我说了,我很清楚知道我在做什么,我自己也考虑过,我能负起这个责任,我才会做这件事。”

玉嫣将水送到王桓面前时,王桓本想推开,却无奈玉嫣坚持,王桓这时才抬头,再盯向玉嫣双眼许久,又是长叹一声,无可奈何下只能将水杯拿过。

屋内一阵寂静,此时已是深秋,屋外风烈,而此郊外驿站本是简陋,风吹而过,连连发出呼啸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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