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侯(334)

“但如今陈圳已去,陛下身边是无相辅之人,一众江中名家经此一事,是更加不敢再涉足朝廷。又陈圳从前操持集团崩塌,如今朝廷如散沙一盆,是群龙无首,虽有临风孟远庄二人得势,但是他们二人所谋,看似为朝局,实则为己利,若放其以论天下朝局,只道鼠目寸光,不可成事。”

王桓说道此处,谢宁便接着往下道:“尽管朝廷之上仍有何寺卿冯军师等人,却因此等良臣从前跟随你我,而如今是仍留陛下忌惮...”

王桓点点头,又用食指点了点方才放下的黑子,说道:“陛下纵然有心,愿你能留其身侧,以作商酌之人,但这些年经过了如此些变故,对你我疑心,只会有增无减。

“就算你我问心无愧,又有旁人羡妒,终究是难衡欲加之罪。尽管此时天下危亡,匹夫有责,是断不能袖手旁观,但于你我而言,为今可做,只能是远而观棋不语,近而太公钓鱼。”

“旁观者清,愿者上钩,又以虚制实,火中取栗。”谢宁稍有紧张地接着王桓话末道。

王桓点头笑了笑,又缓缓道:“此局之解,为“静待”二字,静之为不作声色,待之为蓄势待发。你我可待君诏,可远而置身其间,以不动声色而定居,若非身在棋局,终究你我皆为行棋者,行棋者,处远而可观全局,却若行棋者欠有效棋子,仍是纸上空谈。”

王桓回头瞧了谢宁一眼,只见他凝视着桌面信纸,若有所思,他便只是故作轻松地笑笑,边将棋盘上黑子捡出,边问道:“在想什么呢...”

怎料王桓话未说完,谢宁却忽然伸手,紧握住王桓伸出之手的手前臂。

王桓略有一惊,回头而望,却见谢宁正垂头皱眉沉思着。

王桓边将棋子卸回盅内,边不解地看向谢宁问道:“怎么了?”

谢宁此时才从袖中取出什么,但还未等他将手拿出,王桓却胸有成竹地笑了笑,回头看向棋盘,将棋盘上余下白子全扫入手心,边缓缓说道:“竹简上是否写有三字,李凤勤?”

谢宁手中动作顿时一停,他大有意外地盯着王桓,接着再将竹简从袖中取出后,垂头细看。

竹简一端啄有细孔,孔中牵有红绳。

竹简一面以小篆刻有三字。

李凤勤。

作者有话说:

(断句,真的,好难

第一百三十九章

◎百年李氏,涛涛江水育名士◎

七月十五, 怡都,多云,转晴。

何联在庆律寺中离开时已近黄昏, 今日多云而回程之路上只觉天白至亮。

何联虽素来不苟言笑,朝廷内外明里暗里, 也常以铁面判官以作称号。

铁面为面无表情如铜如铁,铁面为冷淡无情刚正不阿。

但今日何联脸上铁青, 是连狱卒也能察觉出其上司心事重重,再往细处回想, 何联今日便是屡屡从怀中取出一信, 翻读数次,却像仍不得丝毫头绪, 又是难看出是忧是怨, 只是烦躁郁闷。

何联因回程路上一直沉思, 至城门时天边早已暗沉,他往自己府上而去时,行到半路却停下脚步, 抬头仰望了才上的半月少顷, 忽然转身往离家反方向而去。

但他走到李凤勤门前时, 忽然又停下脚步, 他并非不知李凤勤从来简朴, 却没想其屋是简陋如斯。

李凤勤虽为江中李氏堂支之后,却因其父向来淡泊名利, 只愿此生为人师表,从不涉足官场仕途, 从而致生家清贫, 却乐在其中。

李凤勤其父一生是对功名利禄嗤之以鼻不屑一顾, 中原内有称江中渎儒,便是如此之人。

他本无意李凤勤步入名利场,更是从小将李凤勤留于自己的书斋中。

本望其日后能继承自己衣钵,能将儒家百学传承,若非要言其宏愿,便是望有朝一日能够桃李满天下。

李凤勤从小在其身边润浸诗书经文,行为得体大方,谦逊有礼,虽年轻却才华过人,甚至是多少京中世家子弟与他相比,也是可见一斑。

两年前一日,李凤勤行于街上,方巧碰上二位同学为一事争执论理,李凤勤本无意掺和,却有当中一位将其拉去定要问出其意见。

李凤勤当时是无奈,只为脱身而随口一辩。

他是全然不知言者无心而听者有意,他的一番言论,是正好被在楼上无意细听的李匪樵全然听进,李匪樵当时心中是不由大觉诧异与惊喜。

李匪樵之后再随其归家,才知其原亦是江中李氏旁支,本是喜极望外,正想引荐李凤勤入仕为官,却得其父冰冷为其相拒,而李凤勤更是言明,自己无意如此道路。

但李匪樵心中是知,如此人才难得,而朝廷不久之后的换血后,更加是用人之际,所以李匪樵年过八旬,却仍是不辞劳苦多次亲自上门,对李凤勤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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