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宁脑中顿如焰火初点而觉浑身酥麻,心中弹跳越发强烈,他忽然便凑前亲在王桓唇上,一手紧握他一边肩膀将他往床板上推去,直到王桓平躺在床上,谢宁早已压制其上。
谢宁的吻急而有章,促而不乱,骤而节制,欲而轻柔。
王桓曾经笑着问他,此等吻技,可非朝夕可得,可是这些年间竟是瞒着世人在背后有与旁人春宵无渡。
谢宁那时只知脸红,他至今仍未告诉王桓。
梦中他早已与他有过千千万万,梦中有临黄泉而醉生,有至忘川而梦死。
只是今夜他的吻却停在王桓脖侧,沉凝少顷,却二人皆冷静下来,谢宁仍是双手撑在王桓身体两侧,再有片刻后,谢宁才抬头居高看着王桓。
二人你我相望,有一双狭长凤眼长存秋波,有一双剑眉星眼久带烈火。
王桓缓缓伸出双手抚在谢宁两颊两边,而谢宁却先开口,低声问道:“你说过...很快会再见的...”
王桓点点头,坚定道:“信我。”
谢宁那时盯着王桓双眼,心中却只剩一片冰凉。
他信王桓,可他也相信,王桓并不相信他有这个能力,可以从王桓背后走到他面前,保护他。
四月初二,自谢家离开怡都已过三日,王桓这几日一直有让青樽往李匪樵家中偷偷送信,却从不得回应。
对事态突变,又等不到丝毫回复,王桓是越发心焦,心焦之余病情也开始反反复复,却今晚他再也忍不住,摸着夜色偷偷前往李府,却仍是得到李匪樵的推脱不见。
正当王桓心中越发焦虑想让门童再次传话时,一家仆却走出冷声道:“老爷说了,与二公子早是言而尽之,如今再无他话可与二公子谈起,还望二公子自重,不必再前来问候。”
怡都位于上江下河之中,从怡都回淮南,先渡淮河,再过伯荆山,之后再行可至。
四月初九,过淮河。
四月十三,初上伯荆山。
四月十四,累声滚动,欲雨难至,越至山中,天如墨斗。
谢宁一行人正穿过山中一峡谷,天上忽然第一道电闪雷鸣,谢宁才觉鼻尖一滴清凉后,天上便忽下倾盆大雨。
大雨忽如其来,一行人于山中避无可避,正当他们四处找寻可藏身之地时,从四面八方忽然冲出一群埋伏已久的黑衣人。
谢宁谢蓁蓁顿时大吃一惊,心中不及赞叹这群刺客的身手不凡,竟可在他们两个习武之人周围埋伏如此之久而不被发现。
却又因这帮人武功出神入化灵敏诡谲着实高强,很快本浩荡的一行人竟只剩寥寥无几,谢宁和谢蓁蓁没有办法只能一直围护在谢辽所坐马车周边,却也是早已被这群黑衣人从四周团团包围。
这群刺客出现不过一炷香时间,便已将原本一行人只留他们三人,谢宁和谢蓁蓁二人武器在手却心跳不已,他们根本不能分清来者为何人指示,只能背对着中间车舆警惕地划着步子以防忽然有人进攻。
他们斟酌之下,若只是他们二人或许还有拼死一搏的而突围而出的机会,但此时因还要顾及车中谢辽,他们并没有能够再带一人离开突重围的本领,当下唯一之计便只剩防守而待破绽。
纵使这群刺客仍忌惮着谢宁二人武艺不差,却始终占着敌寡我众的优势,此时他们更是越来越往中间靠近。
直到他们其中一人忽然对谢宁触不及防地发起进攻,谢宁与谢蓁蓁二人顿时绝地纵身跃起防却加攻。
一声刀枪相迎刺耳尖声后,丛林之间顿时刀光剑影,兵器相击的铿锵声夹杂着树叶掉落的沙沙声将山中原本寂静打破。
谢宁和谢蓁蓁二人身上早已挂彩,脸上也有从敌人身上伤口溅出的鲜血。
就在二人快将当中一半刺客打倒却越发觉得力不从心时,谢宁背后忽然传来谢蓁蓁一声惊呼:“父亲小心!”
谢宁心中如巨石掉落山坳顿时一惊,猛然转身回头,一刺客趁他分神之际一刀就要从谢宁背后刺去,谢宁闻得动静往侧一躲,刺客的刀却也已从背后刺入他肩下位置。
谢宁忍痛回头挥刀在该刺客脖间劈下,刺客瞬间毙命,谢宁咬着牙反手将背后尖刀抽出时,林间忽然传来谢蓁蓁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父亲!”
等谢宁回过神来,只能见到车舆布幕上一滩殷红鲜血。
谢宁顿时头脑如炸,连带着身上锥心疼痛,猛地向前一扑跪在泥地上,只靠红帱戳在地上给他借力。
就在此时,又有两个刺客见他已无还手之力,便立刻冲上前,还不待谢蓁蓁一声“知行小心”说出口,不知从何处忽然飞出两把小刀准确无误地径直刺向那两个刺客致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