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侯(117)

王桓伸手往后挥了挥,刚被那瓷杯吓得惊魂未定的青樽咽了咽口水定了定神,立刻会意就将为观众人遣散后,还贴心地把门给掩上。

门关上那一刻,王桓顿时走到谢宁跟前,只见他满脸通红,双瞳就像被火烧那样,手中刚举起一只白玉花樽想要扔到地上,王桓二话不说便将谢宁紧紧抱在怀里。

“是我,知行,是我,看过来...”王桓一边伸手小心翼翼地将那可怜的白玉花樽从谢宁手中拿下来,一边凝视着他的双眼,心疼地说,“没事,是我,王桓,王子徽,这里没有别人了,别怕。”

谢宁这时候才慢慢冷静下来,他炽烈的目光向钩子那样勾在王桓那张奇丑无比的脸上,忽然却猛地将王桓用力往外推开,同时怒吼:“你是谁!你给我滚开!”

王桓哪里经受的住那力度,只觉得胸前一顿猛地趔趄往后跌倒,落地之时身体重重地撞在地上凌乱的桌子上,他双手支撑在地面时刚好压到了被谢宁摔碎在地上的瓷瓦碎片,方才凝固的伤口又被割裂开来,顿时一阵锥心刺痛蔓延全身。

可是那边谢宁却依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甚至越发点燃了他心头怒火,他双眸通红,骤然回头从堂后盔甲架上一手抽出红帱,提着刀径直指向地上王桓顿步走去!

“你是何人?竟敢在本王爷面前冒充是他!?”

王桓强忍周身剧痛,扬手扯开脸上面具后,咬咬牙强撑着站了起来,就在谢宁的刀快要落到自己脸上时,他猛地冲上前再次死死将谢宁抱在怀里!

“知行,是我,我就是王子徽,”王桓咬牙忍痛,鲜血淋淋的双手颤抖地捧着谢宁的脸,他额上已经开始冒出冷汗,他凝视着谢宁双眼,好不容易止住牙关发颤,说,“看清楚,我是王桓,别怕,不用怕。”

谢宁双眼已经被无数殷红的血丝布满,就像一只丧失意识的野兽一般,他惊恐地盯着王桓的双眼许久,直到认清面前之人时,他隐忍已久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双手也渐渐垂下,红帱铿锵落地。

“他们都要杀你...”谢宁缓缓地将头埋在了王桓单薄的肩上,忍不住一抽一抽地啜泣着,说,“他们所有人都想杀你...我怕我保护不了你...子徽哥哥...我怕我保护不了你...”

谢宁浑身炽热滚烫,脑袋像巨石一般沉重地落在王桓肩膀上,王桓只觉得如有千斤重。他忽然觉得鼻子一阵发酸,拧了拧眉心,慢慢合上眼,双手紧紧抱在谢宁身后。

半晌,他才吸了吸鼻子,沉声说:“不要怕,你可以保护我的,你是谢知行,终有一天你会是天下人的将军,你将来保护的不仅仅是我,不仅仅是文昕,还是这个天下。所以你不要怕,我会在你身边,你不要怕...你也不需要怕...”

过了将近一个时辰,屋里满地狼藉,角落里的烛光明明灭灭,二人靠着梁坐在地上,王桓捏着袖子轻手轻脚地想要擦去谢宁脸上的血迹,可是却越抹越黑。

谢宁终于在王桓的怀中昏昏沉沉地睡着,只是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三番四次被梦魇侵扰,王桓每次都耐心地安抚,谢宁才重新入睡,谁知过后不久又是一番折腾。

好一会儿后,见谢宁终于安静下来,王桓才有气无力地唤了一声“青樽”,一直候在门外的青樽应声推门,开门却被眼前的如被扫荡的场面吓了一跳。

好不容易冷静下来,垫着脚如履薄冰地走到王桓面前,却又被他血肉模糊的双手吓得差点摔下,双手捂在嘴前才忍住没有惊叫出来。

王桓也没有力气与他多话,疲惫地低沉道:“去打盆热水,备好在小王爷寝殿里,不要让任何人进来,也不要让任何人讲今晚之事说出去,跟他们说,若是谁把话传出去了,格杀勿论。”

“可...可...公子您的手...我还是让祁大夫...”青樽哆哆嗦嗦地指着王桓的手,颤抖着说。

王桓却不耐烦地打断:“别废话,我让你做的事情赶紧备好。”

在身边伺候这么久从未见过王桓这般严肃,青樽也不敢再有多说,连忙就往外跑去,只是这刚到门口时他却忽然停了下来,转身又跑到王桓身边,将一张卷起的纸条放在王桓衣上,小声说:“这是刚刚一只丑鸽子送来的...”说完又立刻跑着离开。

王桓耐着性子将纸条打开,谁知当上面如蚊般细小的六字映入眸中,他顿时双瞳收缩,猛地转头看向谢宁。

入伙宴上许卓为不请自来,一派嚣张挥袖而入,在宴上一番挑衅后却被谢宁冷声好言赶走,心中本就不悦,路上恰巧遇到王桓,本想着借机将王桓接到自己府上再给谢宁难堪,谁知半路却杀出了个简临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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