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蓉被噎了一下,还没等她再起头发声。
被气笑的宋心怡不干了,她挡在向南枝面前,绷着脸拔高了音量:“这么喜欢算是吧,那我算给你听!”
“先解决你的疑惑,我们俩凑在一起讲悄悄话,是因为怕影响你背书学习,我们去食堂吃饭没叫你,一起的时候哪次没叫你?我们俩在一起上课,跟你们系凑不到一起你也能怪我头上?你怎么不去怪教务处排课无能啊!”
宋心怡的脾气跟被点着了一样,就算向南枝在背后拽她,她也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再说吃东西这件事,我请你省吃俭用给我买了吗?我自己没钱还是买不起啊?南枝买的那些你口中的‘贵东西’,你没吃吗?说得这么冠冕堂皇……”
宋心怡鄙视地看了一眼陈小蓉。
她以前只觉得她是乖乖学霸女,现在一看,怎么跟个蛮不讲理、还爱无端揣测别人的聋哑人似的。
“我们对你的好你看不见,你有什么不满的,也不主动跟我们说,反倒咬我们一口,说我们对不起你,你脸怎么这么大啊?”宋心怡越想越气,“呸”了一口,扭过头生起了闷气。
陈小蓉沉着脸,紧咬着后槽牙。
哪怕向南枝这么光明正大的注视着她,她依旧不敢抬头对视一眼。
向南枝只好主动出声,问道:“能让你下定决心划烂我的画,应该不止是怪我们没有注意到你的感受吧。”
“嗯?”宋心怡猛一转头,发现自己没听错,态度瞬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好呀!居然是你!!”
她大口喘着粗气,甚至抡起袖子想要动粗,向南枝及时把她拽到身边,淡然的继续说道:“我信任你,所以把画交给你,结果你就送了我这么一份大礼?那我是不是还得感谢你啊。”
陈小蓉咬着唇瓣,眼眶红的吓人。
她哑着声缓缓说道:“我喜欢程学长。”
这大概是向南枝听到,陈小蓉今天说得最有底气的一句话,也是最可笑的一句话。
她怒道:“你喜欢他……为什么要划烂我的画!”
“因为我看见了。”陈小蓉掀起眼帘,不再避讳向南枝的眼神,“我看见他跟你示好,你还不屑一顾的。”
向南枝抑制住了想要骂人的冲动。
谁知陈小蓉笑了声,“你这个表情是什么意思?觉得我很无脑很可笑?还是觉得你这么受欢迎,被表白就是你的日常,你对他不屑一顾是应该的?”
向南枝冷不丁和同样无语的宋心怡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见了无奈。
碰到一个会全方位解读你、甚至细致到一个眼神的敏感人士,大概连呼吸都会被赋予上意义。
“我还看到了……”陈小蓉扣着手指,话语微顿,“他的画,和他在办公室门口急迫的样子。”
陈小蓉简短的话,足以让向南枝了解到她的心路历程。
因为早就饱含着对她们两人关系更好的不满,在听到程亦安说对她有好感后被彻底激发,又因为看到了程亦安有一幅和她一模一样的画,推断出了程亦安抄袭她的事实。
但作为向南枝的室友,明确知道她有多么重视这次比赛的情况下。
陈小蓉没有选择告知她作品被剽窃的可能,而是选择了帮下不去手的程亦安——
划烂她的画!
这下向南枝连冷笑的力气都没有了,接二连三的,都是什么破事啊?
好半晌,向南枝才从麻木的思维里抽出一点理智,她冷声说着:“你喜欢他是你的权力,但不是用来伤害我的理由,我从来都没有对不起你。”
向南枝提起行李袋,哪怕剩下的东西没有收拾完,她也错过陈小蓉,摔门而去。
寂静的寝室空间内,宋心怡舔了舔干涩的唇,一撇嘴,还是忍不住说道:“和南枝说的一样,你喜欢他是你的权力,我喜欢南枝也是我的权力,我可以决定我更偏爱谁,不需要你来定义。”
人本来就不是做不到完全公平的动物,宋心怡不解的是,为什么要把自己过得这么累,她把她们两个都当做朋友,从来也没说非要分个高低。
或许是她过于粗狂的神经触碰到了陈小蓉敏感的神经,但那绝对不是她做坏事的借口。
从她敢出手划烂向南枝的画开始,她们就注定不可能再成为朋友了。
宋心怡沉默地洗漱上床,把床帘一遮,隔绝了和陈小蓉共处同一片空间的尴尬,她只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在外面租房子,要在这里承受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