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谁知高岭推三阻四,承恩公百般阻挠,臣心中察觉不对坚定了见女之心,高岭这才到后面去叫人,谁成想他竟然找了个婢妾躺在榻上蒙骗于臣,说什么小女连日头疼无力行走不能见人。”
勇毅侯跪下:“请陛下为臣,为臣女做主。”
勤政殿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向承恩公。那可是勇毅侯的闺女,不是什么奴婢娼妓,这都敢?
道道目光恍如钢针扎在身上,承恩公只觉得冷意从骨子里冒出来,感情上他认为这是勇毅侯为他善妒的女儿狡辩,心底的声音又告诉他,这就是实情,这一番话太合情合理了,挑不到一点儿破绽。
承恩公下意识推托:“这、这是内宅之事,我当时也是信了儿子的说辞,只以为小两口吵架。”
“陛下。”已经在偏殿等候好一会儿的侯夫人适时出声:“刚刚林大监派了两名小太监随臣妇到承恩公内宅寻到了小女,他们知道事情始末。”
皇帝:“林楚。”
“是。”林楚立刻让人去喊两名小太监。
这来都是林楚的得意徒弟,哪怕在勤政殿中也不发怵,依旧能口齿清晰的回话:“回禀陛下,奴才们跟随侯夫人到了国舅爷和李家小姐居住的院子找到了李家小姐,李家小姐确实昏迷不醒,身上新伤叠着旧伤,骨瘦如柴,明显是长期被虐打的迹象。”
“侯爷侯爷。”
皇帝急道:“来呀,快给勇毅侯看座,宣太医。”
一顿手忙脚乱,勇毅侯坐在椅子上喘粗气。
两名小太监这才又继续说:“李家小姐另一名贴身丫鬟小兰被捆在厢房里,侯夫人问她到底怎么回事,小兰说五个月前国舅爷所在的侍卫队人员调动,长官是侯爷的三子李振,国舅爷原以为小队长非他莫属,李振却说他喝酒误事不能评优,故此升了另一人为小队长。”
“国舅爷回家之后就开始骂李家小姐,小兰在外伺候,具体发生了什么不太清楚,只听到国舅爷骂娶你有什么用,小兰说后来她家小姐身上就带了伤,院子外面多了很多眼生的奴仆,不让她们轻易出院子。”
“再后来,国舅爷只要心情不好就打李家小姐一顿撒气,还女干污了小兰,直至三天前,国舅爷吃多了酒,竟、竟是让李家小姐和妾室同伺候他就寝,李家小姐不堪受辱激烈反抗,国舅爷失手打死护主的春妮,又将李家小姐打得昏迷不醒。”
承恩公眼睛一翻,他现在真的恨自己平时保养太好,这会儿怎么就昏不过去呢。
皇帝沉下脸:“去拿高岭。”
勇毅侯起身:“谢陛下。”
皇帝:“李爱卿,你坐下回话即可。”
勇毅侯没坐下,反而再次躬身施礼:“陛下,这是臣参的承恩公纵子行凶,臣还要参承恩公宠妾灭妻。”
皇帝:“怎么回事?”
勇毅侯:“陛下,臣今日是同夫人一起到的承恩公府,承恩公和其子在门口百般阻挠臣见女儿,臣妻进了内宅,他、他、他竟然让一个婢妾招待臣妻,那婢妾还对臣妻口称亲家。”
满朝文武都木了,怀疑他们现在不是在勤政殿,而是在戏园子台下看戏,还是看一出离谱的戏,就是那种唱出来会被扔烂菜叶子臭鸡蛋的那种。
承恩公气弱的为自己分辨:“是、是她自己擅自做主的,我没有让她迎客,绝对没有。”
“你不知道?”勇毅侯冷哼一声:“陛下,臣妻气不过命人打了那婢妾,承恩公府的下人来给承恩公报信儿,口里称的可是侯夫人要打死我们夫人了,这夫人二字是随意喊的?你不宠妾灭妻下人怎么敢喊一名婢妾为夫人?”
“陛下。”在偏殿的侯夫人忍不住出声:“那婢妾头上戴着七股金凤钗,这可是正二品及以上的诰命夫人才能戴的发钗,她一个奴婢就那么招招摇摇的戴在头上,难道说这是她自己私自打造的不成?”
“怪道承恩公夫人去年去了三清观至今未回,有这样宠妾的丈夫承恩公府哪还有她立足之地?世子夫人去年回了娘家,想必也是不堪受辱。”
皇帝舒展了眉目:“承恩公宠妾灭妻,纵子行凶,霸占良田,强抢民女,纵奴行凶,草菅人命一系列案子交由三司会审,承恩公府上上下下不准出入。勇毅侯府中人在申请之后可进入其中探视李家女。另派太医和医女为李家女诊治。”
“臣,遵旨。”大理寺卿,刑部尚书,左都御史同时出列。
吩咐下去之后皇帝是彻底没力气了,散了这次的朝会,勇毅侯冲着三司抱拳:“劳烦诸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