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挺奇怪的,也不看手机也不走,一直在那个地方,好像还在看我们。”
“是吗?”
夏熠语气平平,“说不定是来追杀你的。”
这话真没开玩笑,苏铭夜没坐轮椅,真有可能把沈确砍了。
“那我要去会会他了。”
沈确噙起唇,居然真的站起身。
见状,夏熠紧跟着起来,“你去吧,我走了。”
虽然还差几分钟,但沈确心情好,手伸过去揉了下他的头发,“确定不用我送了?”
夏熠反射性地用力拍开。
苏铭夜还看着呢。
这跟在老虎身上拔毛有什么区别?
他不敢再停留一秒,加快步伐离开。
而沈确的方向和他相反,走向了轮椅男。
越离越近后,看清那人的脸,沈确不敢相信睁大了眼睛,“苏……”
他的目光下移,落到他的腿上,脱口而出蹦出四个字:“节哀顺变。”
萧应正在打游戏,闻言抬起头,无语瞪他一眼,“我哥只是骨折了,你他妈会不会说话?”
“骨折。”沈确重复完,问正事儿,“那怎么一直坐这儿?心情不好来河边吹风?”
苏铭夜薄唇紧抿,冲他勾了勾手指。
沈确没明白他的意思,本能朝他倾身,未料苏铭夜猛然钳住他的手腕,在他始料未及之中用力反手一拧。
“啊——”
沈确疼得简直钻心。
苏铭夜几乎倾尽全身力气,表面仍然风轻云淡,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暗中积蓄了什么。
沈确不懂他的仇恨从何而来,直到他松开了他的手,靠近他的颈侧,以低沉阴冷的声线威胁道:“夏熠是我的人,再敢打他的主意,我让你死。”
话落,那如同幽潭的眼底,像落下一片树叶,震荡出波痕。
刺骨冰冷的话从男人薄唇中吐出,喑哑的声调令人不寒而栗,沈确处于震惊中无法回神,看见他狭长的眼底尽是阴郁。
此刻,在这么近的距离内,他和他只对视一眼,心底里便泛出一股寒意。
男人坐在轮椅上,苍白的手指轻敲着扶手,气场强大摄人,一张因病态有些泛白的脸为他增添了几分狂放不羁。
在他眼里,人命似乎只是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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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熠终究还是判断错了苏铭夜的想法,他以为他会大发雷霆一场,恨不能要掐死他,所以为了消解他的怒火,他并没有离开,为自己想好了退路。
然而,苏铭夜并没有联系他,夏熠在路边长椅坐了许久,都没等来一通电话,连萧应也是音讯全无。
他又一次看不懂这个男人了。
竟可以冷静克制到这种程度。
他专程来是为了什么?只是想要确认?
手指反复点开通讯录,夏熠想给他拨一通电话,但指尖每当要落下的时候又犹豫了。
这个时候向他认输妥协,显得好像真的在心虚。
他和沈确出去游玩、吃饭又怎么了?并没有做过分的举动,他问心无愧。
这样一想,夏熠便坦然许多,起身准备回家。
他不知道的是,他在那个地方坐了多久,苏铭夜就在车里看了多久。
气温低到南极的冷气压在车内蔓延着,萧应浑身都像有寒虫在爬一样。
为什么他们两个人闹别扭,要拉着第三个人受罪啊?
你心情不爽,把他叫到车里来,发泄一通不就好了?有什么事儿是激吻一场解决不了的?
萧应真替他俩头疼。
两个犟神被他遇到了,呵呵。
眼睁睁看着夏熠离开,萧应回过头问:“真不追了?”
车内安静数秒,响起斩钉截铁的两个字:“回家。”
合着您来这一趟就只警告了沈确?
看他当时出门那架势,还以为要毁天灭地呢!
算了,爱咋咋地吧。
这一切都不是他这位爱情保安该操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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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后,夏育东果然问起夏熠和沈确是什么关系。
“朋友。”夏熠也想不到更好的回答了。
夏育东俨然不信,让他不要撒谎。
夏熠的脸上流露出无奈,“我说了您又不听,总不能让我撒谎?”
“你这嘴皮子倒是越来越厉害了。”夏育东意味深长看他一眼,转移话题,“我明天要去外省出差,公司那边你跟着赵总多学习。”
“好。”夏熠早就盼着他去出差了,每天在他眼皮子底下,做什么都很不方便。
只不过,夏育东一出差,梁淑仪和夏维星母子俩就开始放肆了。
夏熠这几日每天早出晚归,争取不和他们碰面,以为这样就可以避免冲突,但晚上回来后却发现自己的房间被翻得一团乱。
始作俑者见到他后还主动坦白,“我想看你有没有藏什么秘密,可惜没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