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洗脸。”
“不用洗,你这样也挺好看的。”沈确单手插兜,上下打量一番,“我突然觉得,你脸和气质都有,就是不会打扮。”
本来觉没睡够就挺让人窝火的,还要面对神经病。
夏熠打着哈欠,眼角都困得浮出泪,“你和我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能不能不要每次都莫名其妙的出现,说些我听不懂的?”
沈确沉默了数秒。
食指敲打几下桌面,似乎考虑片刻才出声:“我今天看到你又觉得你有意思了,要不要翘班跟我去玩玩?”
“我不要。”夏熠拒绝得毫不犹豫。
谁料,沈确竟打电话给了夏育东,“叔叔,我想替夏熠请半天假,带他出去玩会儿。”
“………”这不就变相证实了夏维星之前说的是真的?
这下,连夏育东也要误会他跟沈确有一腿了。
“你是不是疯子啊?”夏熠拿他这种人真没招,“我又不喜欢你,你也不喜欢我,那干嘛要缠着我不放?”
“你高估自己了,我只是碰巧今天下午没事做。”
沈确不由分说拉住了夏熠的胳膊,“跟不跟我走?不然,我抱你出去也行。”
沉默的那两秒钟,夏熠不知想到什么。
之前态度还很强硬,突然间转变,点头道:“我跟你走,不过去哪儿要听我的。”
“好。”
沈确不知道他在搞什么花招,莫名有种自己被卖了的感觉。
夏熠和沈确走出公司,朝两边张望一番。
如果他的猜测是正确的话,今天下午和沈确出去的事情应该会很快传到苏铭夜的耳朵里。
以他那么小心眼的性格,必然会很愤怒。
但他也必须要让他明白,他不是非他不可的。
有危机感才会紧张。
苏铭夜太高高在上了,以为对他发完火,说了那么难听的话,他还会恬不知羞像只摇尾巴的狗往他跟前凑吗?
别做梦了。
-
彼时。
苏夫人命厨师炖了鸡汤亲自送去了苏铭夜的家里,他不习惯住在医院,打完针后就回来了。
看到儿子不休息,还是一个劲儿的忙工作,苏夫人很无奈地给萧应递了个眼色。
萧应扶着她走出去,苏夫人带上门,去到客厅后感慨地说:“铭夜成今天这个样子,都是他爸害的,从小对他严加管教,把他送到那种军事化的生存训练营,每天要完成那么多高强度的任务,完不成就要受罚,连饭都不能吃,美其名曰锻炼他的意志力,实际上是淡化了他的感情,让他的人生除了争第一就没有其他的了。”
叹了声气,苏夫人坐到沙发上,“人哪能事事都要赢,都要做到最好,这样会把自己累坏的。”
萧应静静听完,安抚地拍下苏夫人的手背,“姑姑,也不光是在魔鬼训练营长大的原因,跟在姑父的身边他就能过得好吗?他只怕是比教练更为激进吧。”
这话说得还是委婉了,萧应脑海中一想象苏铭夜他爸发飙的样子,身体都忍不住颤。
他就没见过对孩子那么心狠的父亲,取得好成绩从来不夸,只会贬低,说明明还能发挥得更好,做错事情会罚他在雪地里站一夜,直到发高烧倒在地上才让人抱进来,那时候他也在苏家住着,亲眼目睹这一切后赶快溜了,唯恐波及自己。
当然,他表哥的脾气也确实是怪,只会顶撞,要像他这般圆滑,很多时候父子矛盾也不必如此剧烈。
如今,姑父去世了,表哥全是自由了,但他童年留下的阴影谁来弥补呢?
萧应有时候都要怀疑,是不是他被苛待过,才会对有同样经历的夏熠惺惺相惜呢?不然,他一个生性冷漠的人,怎么能在还没认识多久的时候,就对夏熠那么好呢?
苏夫人没待多久就离开了。
这边请了专门的护工照料,萧应也不必时刻都在。
落地窗外的天色快黑下来,他过去敲了苏铭夜的房门,问他还有没有要交代的工作,却见苏铭夜面色铁青,死死盯着墙壁,仿佛要在上面凿出个洞。
“咳。”萧应有些害怕,“你怎么了?我亲爱的表哥。”
苏铭夜没说话,把他的手机丢了过去。
拿起一看,萧应直接“我靠”了声,惊呆了。
“夏熠怎么跟沈确混一块了?”他下意识说完这句,反应过来,“不过表哥你怎么有这样的照片?你派人跟踪夏熠了?”
“那叫保护。”苏铭夜冷冷纠正他的话,看眼自己骨折的腿,笑了,“夏熠就是这么对待我的,他可真行。”
“他知道你派人保护他吗?”
“知道。”
“那说明他肯定是故意的,就是想让你吃醋,谁让你昨天那么对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