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完之后,又有一个人骑马赶来。
听见后面的马蹄声,夏维星的脸上顷刻浮现出慌乱,回过头求救道:“沈确,我哥昏过去了,你赶紧想想办法。”
“有什么大不了的。”沈确从马上跳下来,“我小时候摔过无数次,死不了人。”
他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找人来把夏熠抬走,给夏维星使个眼色,“吃饭去?”
“我哥他真不会有事?”夏维星的焦急全写在脸上,“他还昏迷不醒,我怎么可能吃得进去。”
“既然这么不放心,跟你哥去医院吧。”沈确根本不惯着他。
夏维星演脱了,一时间找不到台阶下,见沈确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只能厚着脸皮追上去。
“我还不是怕没法跟我爸交代,你也知道我不是他亲生的,在这个家里的地位很尴尬的。”
耷拉着脑袋,夏维星一副受尽委屈的小白莲的口吻。
沈确睨了他一眼,“我看你继父对你还行啊。”
“再好也是隔着层血缘的……”
聊着天,不知不觉中夏维星跟着沈确走远了。
黄昏的光笼罩大地,也落了夏熠一身。
醒来时,他已经不在马场,到了一个豪华的卧房。
身体哪哪都疼,脑海中还多了许多不属于自己的记忆。
用了很长时间,夏熠才把它们消化和吸收。
原来他是穿进了一本小说里,这具身体的主人和他同名同姓,是位富家少爷。
只可惜,他头脑简单,性格软弱,命好但无福消受。
亲妈在他八岁那年病逝,父亲很快再娶,让那位叫梁淑仪的女人带着她五岁的儿子进了门。
在他们来到这个家以前,原主的父亲对儿子只是漠不关心,很少打骂,后来在梁淑仪的各种挑唆之下,他和原主父子矛盾频发,看原主是愈发不顺眼,动不动就是责罚,三天两头把人关进小黑屋,让一个心理正常的孩子慢慢变得自闭,沉默木讷,反应越来越迟钝,不比傻子聪明多少。
原主的经历其实挺好概括,就是“悲惨”,在他身边的亲人、朋友一个比一个癫,全一肚子坏水,正常人凤毛麟角,少之又少,夏熠没用多久就捋顺了。
他为自己穿成这样的人生而感到绝望,有钱有什么用?活得连乞丐都不如,天天看人脸色过日子。
“咚咚咚——”
突然响起敲门声,将夏熠拉回现实世界。
不知道谁那么客气,进他的房间居然还会敲门。
“进。”夏熠迅速调整下表情。
原主和他的性格是两个极端,他属于睚眦必报的那种类型,日常除了领导,谁都别想给他委屈受。
如果他不隐藏好,便会容易暴露,对他没什么好处。
最聪明的做法就是让自己躲在暗处,以软弱和傻来做伪装,无论怎样反击,别人都不会怀疑到他头上,凡事皆可全身而退。
来的人是邻居家的一位哥哥,根据原主的记忆,他是周围人里唯一正常的,对原主也很好。
果然,进来后他便关心地问:“夏熠,我听说你从马上摔下来了,没事吧?”
夏熠也不知道他有事没事,反正右腿是不能动,反正原主不爱说话,他索性保持沉默。
有时,说多了反而容易露馅。
“骑马可危险了,像你这种性格,不适合尝试,以后别逞能了。”
逞能?
捕捉到这个措辞,夏熠眉头微皱。
分明是夏维星撺掇原主让他骑的,鼓励他勇敢尝试,那匹马也是他来挑的。
夏熠还在怀疑是不是夏维星从中使坏了,不然怎么刚好让他骑了一匹“疯马”,通常马场里的马都很温顺的。
“反正你好好照顾自己吧,一会儿叔叔来跟你说什么,千万别顶嘴。”
夏熠这边半个字没说,陈清安是一句接一句。
显然他最后那句是重点,特地上来提醒夏熠的。
在他说完之后,原主的父亲夏育东便怒不可遏冲进卧室,指着床上的人质问:“你明明知道自己不会骑马,还非要去骑!人家沈叔叔刚开的马场,请你弟弟过去跑两圈,他好心带着你一起,你可倒好,从马上掉了下来,这也幸亏没出更大的事儿,不然把人家马场的名声都给败光了!还有你弟和沈确的婚事,说不定也得被你搅黄!”
一番怒吼过后,满屋寂静。
陈清安老好人似的帮夏育东拍拍后背,劝他消消气。
夏熠面无表情看着他们,丧失了语言功能,也没半点反应。
他心里没任何不舒服的感觉,也许是还没接受现在的身份,就像在看一场癫公的自我表演。
“这段时间你就给我待在楼上反省!半个月不准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