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做花滑相关的产业和实业比起来,也没有很差吧?”
如果说第一句话何彗带着些许的挑衅,那现在她说得尤为认真。她黑色而闪亮的眸子看着何建木,再次等待着答案。
何建木思忖了片刻:“是不错。但偶尔做一次和当作长期的事业来做,并不一样。”
何彗沉默。
也是,如果自己的倔强老爹能够这么容易就改变想法,也就不是那个老古板了。
“你会知道,你的想法是错的。”何彗深呼吸,平静地放下狠话。
何建木也很平静,他点点头。
“我拭目以待。”何建木说道。
但在这次成功的冰演之后,来自何建木的反对确实少了一些。
何彗的信用卡重新被恢复,她松了一口气。之前为了办一场效果好的冰演,何彗的签约金都投了进去,后期虽然赚了一些,但只能说是回本。
也难怪何建木还是对此不看好,在他看来,利润率太低的生意,不值得做。
何彗想,至少不会每天睁开眼睛需要思考挣钱的事儿,也挺好的。
*
奥菲莉亚-朴每天睁开眼睛的第一件事是顶着将亮未亮的天光,搭上公车摇摇晃晃近一个小时,去学校的食堂勤工俭学。
她今年上高一,15岁,按照美国的法律规定,可以每天工作不超过三个小时。
“奥菲莉亚,早啊。”
在食堂笑着和她打招呼的是一起打工的同学,比奥菲莉亚大一届。
“你下个月不是要升组去成年组的分站赛了吗?”那人问道,“怎么每天还过来打工?”
奥菲莉亚低着头,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说道:“滑冰开销挺高的,想多补贴一些。”
对方撇撇嘴:“也是,花滑可不是我这种家庭能负担得起的。”
奥菲莉亚很想说她也是。
奥菲莉亚是来自韩国的移民二代,有一个姐姐和一个弟弟。父母经营一家韩餐店,收入能够支撑全家的日常开销,但奥菲莉亚在滑冰上的费用,显然对于家庭来说,是很大的一笔额外投入。
但她在花滑上的天赋是显而易见的。十二岁出了高级三三连跳,十四岁在青少年组拿下总冠军,同年在全美锦标赛上爆冷拿下金牌,风头无两。
家里觉得奥菲莉亚有前途,自然勒紧裤腰带还是让她继续花滑。
但奥菲莉亚还是想尽可能补贴家用,学校食堂一小时有15美金,虽然不多,也算是份收入。
所有人打卡上班,食堂早餐开始营业。
但奥菲莉亚仅仅想打工这件事,也变得困难重重。
“朴,你怎么还在这儿打饭啊?”比如,眼前一个带着嘲笑表情的白人女孩说道,“怎么,是家里的餐馆不好吃吗?”
“凯西,朴不是你的队友吗?”另一个女孩推推身旁名叫凯西的女生,挤眉弄眼。
“是啊。”凯西抱胸,看着奥菲莉亚-朴,“她每次在冰场上滑起来,都带着一股饭味儿。”
另外两人纷纷用手捏着鼻子,嫌弃地看着奥菲莉亚,就好像她的身上有什么散不掉的奇怪味道一般。
奥菲莉亚就这么站着,沉默不语。
“喂,你们到底打不打饭?”奥菲莉亚的同事实在看不下去,出声打断这场语言霸凌,“不打饭别挡着路。”
三人这才有所收敛,颐指气使地开始点单。
“给我吐司和炒蛋。”
“沙拉就可以。”
“我要酸奶和吐司。”
奥菲莉亚一言不发,将食物放在盘子里,递给三人。
那个叫凯西的女生接过的时候,本想故意撒手装作没接住,但奥菲莉亚拖着盘子的手很稳当,让对手的小伎俩无处可施。
奥菲莉亚:“祝您用餐愉快。”
*
何彗和奥菲莉亚的第一次相遇,是在十月的美国站上。
美国站是2016年的第一个分站赛,在芝加哥举办,阵容看上去还不错。
美国队三名额全满,日本队来了真田绘里子和另一名新人选手,华国的何彗和俄罗斯的新人选手都是孤身前来。
马来西亚的李初妙在换了新团队后,却又恰巧和韩国队的金惠美分到了一个小组对决。
“新教练还适应吗?”何彗看到李初妙,先问道,“有没有信心赢金惠美?”
李初妙没好气地看了眼何彗:“你这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啊。”
“所以,准备好让科林感觉到后悔了吗?”何彗换了个问法。
“他怎么想早就不关我的事了。”李初妙耸耸肩,选择性跳过科林的话题,“我觉得温妮莎挺好的,我这赛季的编舞她也包了,两套节目都特别好看!你可以期待一下。”
何彗来了兴趣:“我肯定好好观赏。”
李初妙的短节目用了带人声的摇滚曲,温妮莎的编舞帅气又贴合李初妙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