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赛前的合乐练习中,她自由滑前三个四周都出现了大大小小的问题,摔倒的、跳空的,外加存周的。
要知道,她以前从来没有失误过这么多跳跃!
在短节目开始前的一天,何彗整个人的情绪都很低落。
“明明,我上个月的成功率有所回升了呀?”何彗不理解地问着林晓曼,“是我最近的体能练习不够多,还是体重控制得太不好了?”
何彗为了让自己的跳跃稳定一些,和其他所有发育关的女选手一样,陷入了需要控制体重的困境。
她其实很努力,在摄入能量减少的情况下,体能训练不减反增。
就连队里的体能师看到她的训练安排后,都咋舌不已。
林晓曼摸摸她的头:“没,你做得很好了,给自己一点儿失误的空间,也给自己一点儿稳定的时间,好吗?”
何彗想要点头,可身体却在对抗着意识。
“可是,我真的不想输。”情不自禁的,何彗的眼中闪着晶莹的泪花。
这是何彗第一次不是因为喜悦而是因为焦虑不安而哭泣。
林晓曼心疼地环住了何彗。她还记得何彗小时候看到真田绘里子哭泣的时候见鬼似的眼神和满满的不理解,还记得何彗对于哭泣这种表达脆弱且毫无用处的行为的不待见。
但这次,何彗毫不犹豫地一头扑到林晓曼的怀里,头一次展现出和年纪相符的脆弱。
林晓曼一下又一下拍打着她的后背。
她的姿势有点像是哄小孩儿,但却给人满满的安全感。让何彗完完全全地释放出自己的情绪。
何彗的眼泪于是像是决堤一般,顺着脸颊簌簌往下掉。
林晓曼给她抽了一张纸巾,任由何彗发泄着情绪。
她觉得这其实是件好事,带着满肚子的心事上场,然后在短节目摔得七荤八素,显然是更糟糕的结果。
十分钟后,何彗终于停下了抽泣,红着眼睛有点儿不好意思地看着林晓曼。
林晓曼想到什么,对何彗说道:“要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什么?”何彗说话带着浓浓的鼻音。
“这次不仅图尔斯没来,安娜也没来,除了你之外,没人有3A和四周的技术。”林晓曼的安慰可谓是独树一帜,“如果你只是想要拿冠军的话,你降难度说不定也有希望。”
林晓曼一脸坏笑地看着何彗:“你怎么想?”
何彗听完,立刻从刚才的悲伤情绪中回过神来。
“降难度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她气鼓鼓地宣誓道。
第74章 74再努努力
新赛季和此前最大的一点不同,是花样滑冰终于从纯音乐时代,迈向了人声时代。“不能带有人声”的规则被取消,光是今天短节目的背景音乐选择中,带人声的选手就占了三分之一。
不过,玛丽-康妮是个性格谨慎的编舞师,她并没有立刻给何彗安排人声曲目,意思是可以观察一个赛季的情况再决定。
何彗坚持要每个赛季安排一首华国风曲目的目标没有变。
这个赛季,她选择的短节目音乐来自古琴曲《酒狂》。
这是一首冰迷们相对陌生的选择,对玛丽来说也是一个挑战。因此,当时何彗自己找了古琴和古典舞老师学习,对编舞提出了很多独特的见解。
负责任地说,把这支短节目的编舞看作是何彗和玛丽的共同作品也不为过。
林晓曼常常惊叹于何彗对花滑的认真程度。据她了解,从编舞阶段开始全程参与节目的选手少之又少,而像何彗这样寻求各种专家和专业人士来给参考意见,只为精益求精的,可能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她曾经问过何彗其中原因。毕竟,在一些人看来,选曲虽重要,但有效期大多只有一个赛季,顶多两个赛季,换得很快。
谁料何彗只是回答道:“我只是想要不留遗憾。”
林晓曼突然明白何彗为什么死活也不肯降难度了。
“你啊,真是固执。”林晓曼说道。
何彗想说,她好不容易获得了重来一次的机会,她想活得更纯粹一些,遵从内心的声音,有所舍弃有所获得。
*
雾迪杯今年女单短节目的竞争并不算激烈。
大部分选手赛季初的状态不太好,摔倒的跳空的,让冰场上的氛围略显低迷。
李初妙也来参加了雾迪杯,今年允许人声音乐后,她立刻在短节目中选择了一首颇为狂野外放的摇滚乐。
在自己的舒适区表演,李初妙果不其然发挥得不错,暂列第三。
后台里很忙碌,何彗只来得及和李初妙快速道了一声恭喜,就目送她匆匆离开了。
李初妙看上去有点儿奇怪,但何彗一下子没看出异常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