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聚光灯下出现了身着一抹红色的身影。
林晓曼提着裙子登场。
场内立刻爆发出一阵尖叫,不少冰迷喊着林晓曼的名字。
林晓曼要表演的曲目是《卡门》,一首无数冠军绕不开的名曲,也是她曾经在1998年长野冬奥会上夺冠的曲目。这首由法国作曲家比才创作的歌剧,讲述了美艳、热情、率真的吉普赛女郎的爱情故事。
在何彗看来,林晓曼和曲子的适配度是百分之百。
冰演的曲目构成和赛场上的短节目、长节目不太一样,炫技和艺术表现成为了选手们更注重的方向。在这里,他们的心理包袱更少,也更愿意大着胆子尝试高难度的跳跃,再和观众来一场热情的互动。
林晓曼的开场便是如此。在重音鼓点落入耳膜之际,她以一跳高飘远的3Lz完成了完美合乐的亮相。
场子瞬间热了起来。
红裙在冰面上如同一朵娇艳欲滴的玫瑰花,随着风飞扬,又在林晓曼的旋转中绽放。
林晓曼的滑行速度很快,比在电视上看更锋利。
何彗看呆了。坐在第一排正中间的她,感受着强烈的扑面而来的气场,心脏随着音乐的鼓点收缩又扩张,将血液供给给快要缺氧的大脑。
原来,这就是现场看顶尖花滑选手的感觉。
一曲《卡门》落幕,全场掌声雷动,何彗也不停地鼓掌,小手很快拍得通红。
随后登场的选手们接二连三地献上了特别的演出,将一首首或脍炙人口或优雅知性的曲目演绎得无比生动。
何彗几乎目不转睛地看着在冰上跳跃旋转的人们,眼中满是崇拜和羡慕。
最后,所有参演者再次上台和观众告别,绕着场地转圈挥手。至此,一场精彩绝伦的冰上演出落幕。
观众纷纷离场后,林晓曼找到了遵守约定等待的何彗。
“这是......?”林晓曼看见旁边的中年女子问道。
“我妈妈。”
“是我疏忽了。”她抱歉地勾唇,“应该多给一张票的。”
路雁风伸出胳膊和林晓曼握手,半开玩笑地说道:“没事,不过看来,就是你把我女儿拐来看冰演的了。”
“是我没错。”林晓曼无奈一笑,“而且,我希望能有更多携手的机会。”
路雁风前两天还接到了李教练的挽留短信,自然知道林晓曼的来意。
“但我近期并没有给彗彗换教练的想法。”路雁风先一步开口。
林晓曼挑眉,“但我比那个李教练强很多,今天您也看到了。”
“但教练和选手并不是一回事。”
林晓曼被戳中了问题的根本,低下头沉思片刻,然后和路雁风说道:“实不相瞒,我确实没有太多做教练的经验。可能在执教这方面我还是个新人,但我非常希望能和何彗一起攀登上花滑的最高领奖台。她是个非常有天赋的花样滑冰选手,全国,不,世界上能在她这个年纪完成五种三周的人屈指可数。我相信,假以时日,她一定能惊艳世界。”
路雁风陷入沉默。
半晌,她温柔地将选择权交到何彗的手中,“彗彗,你是这么想的?”
霎时间,路雁风和林晓曼灼热的目光同时落在何彗身上。
第7章 07省队蹭训
何彗眨眨眼睛,感觉自己衣服都要被烧出一个洞来。
她思忖片刻,终于抬起头,用稚嫩但坚定的声音朝林晓曼说道:“我愿意。”
那声音让林晓曼望向她的眼神陡然深邃。
“我愿意和林晓曼教练一起,朝着冠军努力。”何慧这句话是朝着路雁风说的,眼里仿佛能射出光芒。
林晓曼猛地抱住了何彗。这个拥抱是温暖而热烈的。
她的双臂紧紧地箍住何彗,在何彗耳边说了一声“谢谢”。
何彗的右耳一下红了。坐于神坛之上的曾经的女单一姐和她道谢这件事,着实是有些不可思议的。
路雁风看着一见如故的师徒,不再持反对意见。
她只是对着何彗叹了口气,低喃自语,“也不知道这个决定是对是错......”
显然,人生这道复杂难题的解答,很难用数学模型以预测。
但路雁风向来一诺千金说到做到,比如,她在考前画的重点,又比如她在一个月内完成了何彗新旧教练的交接。
李教练接电话时的挽留,堪称声泪俱下,“您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
“抱歉。”路雁风回绝得干脆。
电话挂断,在厕所里听完整个对话的裴教练毫不客气地笑出了声。
*
林晓曼是B省队成长的运动员,为省争光的名场面不少,和省队的教练们关系保持得还算不错。于是,何彗明明还没到青年组的年纪,便沾了光,得到跟着比她大五六岁的小朋友们一起上冰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