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彗:“......”
虽然脑袋还有点昏沉沉的,但彩排的内容其实不难。何彗慢慢跟着编舞老师的节奏,认真地记下每一个动作。
就是她的表情始终有些懵懵的。
李初妙一眼看发现何彗的异常,唰的一下滑到她面前:“你怎么了,看上去精神萎靡,难道是成了四周跳太激动,所以一晚上都没睡?”
“不,正相反,我今早睡过头了。”说着,何彗又打了个哈欠,“差点迟到。”
“也是,你这难度确实得累瘫了。”
穿着黑色紧身裤的李初妙勾起嘴角浅笑,飞挑的黑色眼线和烟熏妆显得她气场全开。
何彗看着李初妙,脑子慢半拍地想起来她这次在世青赛历史性地拿到第十二名。
“对了,忘记恭喜你最终给马来西亚拿下两名额。”
李初妙:“坏消息是,可能也不一定有人能刷到MTS。马来西亚的花滑基础并不好,想必你也知道。”
所谓的MTS指的是最低总技术分,只有在赛季中达到了这个ISU锦标赛参赛要求的分数,选手才能有资格代表国家出战世青赛。
否则,就算有名额,也可能有无人出战的尴尬情况。白白浪费一个名额不说,还显得这个国家的选手们真的很菜。
这种情况甚至一度发生在华国的花滑项目上,让网友们恨铁不成钢。
上辈子那两个低谷赛季的腥风血雨,何彗这个不滑冰的人都有所耳闻。
*
李初妙的表演滑是开场后的第一个节目。
她的风格独树一帜,有种天生自带的感染力。摇滚的曲风瞬间把气氛炒热,观众们立刻投入地鼓掌欢呼。
何彗在后台看着表演,总感觉自己好像忘记了点什么......
她一脸懵地望着天花板,陷入回忆状。
“糟了......”一道亮光闪过脑海。
这动静引起了旁边林晓曼的注意,她悄然做了一次深呼吸,问道:“怎么了?”
“那个......我好像有点记不起来表演滑的编排了。”
虽然听上去很离谱,但何彗的脑袋此刻的的确确是完全的一片空白。
甚至,空白到她连开头的定点动作是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何彗最近所有的注意力和记忆里都放在了那套难度拉满的自由滑《梁祝》上,导致她几乎从十月初的克罗地亚站结束后就没有再滑过一次表演滑。
真要算起来,她已经四个月都没听过表演滑的音乐了。
这怎么还能记下具体的编舞究竟长什么样子嘛!
林晓曼就知道,何彗在给她一个惊喜之后,必定会给她一个惊吓。
“那你......”林晓曼深呼吸。
她安慰自己,好在,这次的惊吓问题不是很大。最坏的结果估计就是在华国万千观众目前直播乱滑罢了!
“你自由发挥一下?”林晓曼的手在空中画着圈,用忙碌遮盖着慌乱,“我觉得你乐感还不错的。这种抒情的曲子,也不需要对节奏卡得很死,其实是可以自由发挥一下的。”
毕竟这时候除了相信何彗,其实也没有第二条路。
何彗点点头。总不能现在给玛丽打越洋电话,然后问她,表演滑你当时是怎么给我编排的吧?
“好,也只能这么办了。”
何彗行动力十足,直接找了一块无人的空地,戴上耳机,跟随着音乐寻找律动。
距离她的表演滑开始还有五个节目,而何彗本人正在后台化身大编舞师,给自己的表演滑进行即兴编排。
李初妙回来后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场面——
何彗头上戴着白色的耳机,穿着仙气飘飘的考斯滕,独自站在软垫上,手臂指引着身体流动,摆了好几个不同的姿势。
这把李初妙看得目瞪口呆。
“嗯......是这样,还是这样来着?”何彗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喃喃自语。
在尝试了两种动作后,何彗撇撇嘴:“算了,感觉好像这样好看一些。”
关于表演滑,何彗大概能记得跳跃编排的位置,但现在主要需要做的,是把动作和步伐重新理一遍。
耳机里反复播放着《I Dreamed a Dream》,何彗顺着音乐一点点往下编着。
曾经滑过的各套节目在记忆宫殿里被拉出来拆解,又以一种不违和的方式,拼图般放进了新的表演滑。所谓的打破重组,说的大概是现在。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场上的音乐变换了四次。
“何彗,麻烦准备一下,下一个到你。”
工作人员前来提醒的时候,何彗甚至还在进行最后的整合。
时间太紧张了。
何彗不得不一边细化编排最后一串旋转和ending pose,一边在场地边候场。
此刻她已经摘下耳机,但旋律却自动在耳边播放似的。她并没有急躁,一点点顺着,遇到卡壳的地方还会停下来慢慢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