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的人却始终与巡兵保持着一定距离,并无其他动作。
不多时,便行至岸口。
此处并非赤金河要岸,停泊的船只并不多,归此地县官承管。
舶税之所以能成为盛朝的税收之首,归功于盛元帝的宽海之策,以及收编详尽的岸口管制。
便也致使市舶司被滋润的如此胆大妄为。燕霄想起被关押在府衙的一众司使,只怕现在每个岸口都提心吊胆,唯恐下一个轮到自已。
市舶司这个口子,还不知会被撕扯多大才能罢休。
“下官谢真见过邹大人!我等已恭候多时。”此地县官谢真接了巡兵的口令,来岸口协助。
“谢大人有礼。”邹良吉下马回敬道。
邹良吉直截了当,问询起李府货船之事。
谢真取过岸口登记的名录,呈给邹良吉。出行时辰、往来人次均有记录。
燕霄下马后慢悠悠避开人群,在岸口处溜达了一圈。船只三三两两停在岸边,一共有七条船。
盛京追捕洪旺的旨意通达下去之后,已禁止货船出行。船上的船员只留下一两人在做着零散活计,不时往巡兵的位置打量着。
此刻能见到盛京来的人,总是免不了好奇的,毕竟火烧天书宫的事情,算是顶天的八卦了。
如果不好奇,那必定心里有鬼。
燕霄找了处树荫,理着自已靴子上灰尘,余光在每条船上扫过。
邹良吉从登记的名录里,核实了李府送走裴家的日子。又把李府同曲州的往来摘抄了一份,本就是顺手一笔的事情,能交差就行。
谢真还小心翼翼向邹良吉介绍着岸口的情况,只盼着也能从邹良吉口中探回些别的东西。
待燕霄走回邹良吉身旁时,邹良吉已将文告收下,作势便要收队。
“此地一向太平,请大人放心。”谢真在一旁谦顺道。
“真的吗?”
燕霄的声音从邹良吉身后传来,谢真一时没注意还有这么个人存在。
“有何问题?”邹良吉见状,朝燕霄问道。
燕霄朝岸口的木阶望去,沿着河岸修筑的台阶上正站着两名衙役。
一行人缓步走上台阶,谢真顿时慌乱。
木制的边桥和围桩上,除了经年水痕之外,竟然还有不少打斗的痕迹。
靠河岸最近的一根木桩,甚至被砍去了一半,切痕平整,一看便是极锋利的兵器所为。
谢真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心虚地看向邹良吉。
第57章 杀招尽显
“看得出来,是一把好刀。”燕霄伸手抚上那根被切去一半的木桩,满是欣赏。
邹良吉看过燕霄所说的位置,又环顾了四周。“谢大人,看来这打斗很是激烈啊。”
声音不大,却足以让谢真吓得跪在了地上,他只怨自已为什么没有早做修缮。
“邹大人,这只是
只是一次斗殴,不知与大人所查之事,有何关联。”支支吾吾半天,谢真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斗殴?不知是谁斗殴,能用得起这般兵器?”
自盛安帝登基以来,便严控各地兵器锻造和持有。普通货船,又如何能手持这样的利刃。
邹良吉朝谢真发难,抬眼往身后的手下一扫,其他人心领神会,速度散开,将整个岸口控制住。
每条船边都训练有素的安插了两个巡兵,船上的船员颤颤跪下听训。
一个半月前,此处曾发生过一场斗殴。两条货船曾在河道上大打出手,一路从河道逼上岸边,连守岸的衙役都伤了几人。
待县衙的人赶到,两条船的人均弃船而逃,只留下这一地残破。
谢真也不敢多做隐瞒,将此事一五一十回禀。
“事后
无人报案,两条船也均无登记,并不知是从何处入河。是以
下官便也未做批示。还请大人明察!不知此事,与大人现在所查之事,有何关联?”
燕霄掐算着时间,一个半月前,正是裴夫人原定回程的时间。
两条船
难道是徐鑫和龙海船行?
“那两条船现在什么地方?”燕霄问道。
谢真不知燕霄身份,但见他每每应声,邹良吉都未驳回,便也好声好气回着。
“已命人放归河岸下游不远处的船台内。”谢真弱弱向河岸下游一指。
南郊的方位图此时已被燕霄记在心里,对谢真所指的方向在脑海中回忆了片刻。
“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半月,就算有什么证据,只怕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邹良吉见眼前二人的对谈,怕燕霄又揪着斗殴的船不放,无端生事。
但阻扰的话就像是耳旁风,直接被燕霄无视了。
“还请谢大人带路。”
邹良吉只当燕霄是求功心切,对任何蛛丝马迹都不愿意放过。便只好差遣了两名手下跟着燕霄,自已和众巡兵则在岸口留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