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半月乒哩乓啷的无名宅,终于迎来了与西栏街一致的氛围。
万籁俱寂。
“好无趣啊
谦叔
”
常安把自已挂在兵器架上,不过才练了一刻钟,已经百无聊赖。
谦叔正在圆桌上品茶,很是惬意。
“由趣入乏难啊。”
虽然常亭把幼子放在祁楌晟身边侍候,但念及常安年幼,祁楌晟尚未给他安排过多任务。常亭对幼子又极为顾惜,多年来,常安只深知王爷和爹爹哥哥事关紧要,其中更深的缘由却从未让他知道。
在晋源时,便是如此。
祁楌晟并不常在王府,即便在王府,也多是关在屋里,旁人不得打扰。
只偶尔出来同常安闲话一二。
常与常安作伴的人,康婶、谦叔
燕霄此番,还是常安第一次,身边有人陪他玩闹,虽然辛苦,但是快乐!
想到燕霄
再想到燕霄今日跑去踢球
常安在兵器架上,真是辗转反侧。
“好无趣啊
”
祁楌晟走入前院时,已不知是今日常安第几次嚎叫。
“走吧。”
常安噌地站起身。
什么?
“去布车。”
“王爷要出去?”
明知故问。
常安摇头摆尾地跟在祁楌晟身后,出了门。
主仆三人并非径直驱车前往蹴鞠场,但这似乎是今日盛京城里头等热闹。一进东区,便能听见旁人闲聊。走进东榆巷,甚至能在酒楼的门口看见战队介绍。
谦叔听从祁楌晟的吩咐,将马车停在了盛京有名的酒楼门口。
一块巨大的招牌悬挂在正上方,醒目的黑底金字——丰月楼。
店小二很是机灵地招呼祁楌晟入座,介绍起丰月楼的招牌菜式更是热情洋溢。
走进就能见到一方宽展的戏台,此时正由一位琴娘抚奏,曲调绵柔。随着店小二的引路,丰月楼内里竟然是一帘接着一帘的水榭造型,室内造景却不显拥塞,流水潺潺花团锦簇,可见其楼面之大。
沿着楼台往上,楼宇间放置的香案上飘散的香调软润细腻,当属上品香药。祁楌晟入座了二楼靠窗的位置,目光顺着店小二的介绍一一看过。
随口问起今日蹴鞠比赛的战况,对方竟也是绘声绘色地为其铺叙,就像是他亲眼所见一般。
“今日那踢中五个风流眼的蹴鞠队就是我们丰月社的!客官要是有兴趣,下次可找小的购内场票。小的给您留个好位置!”
店小二看了一眼酒楼中庭的刻漏,“约莫不到半个时辰,就要比完了。客官要想碰碰运气,可以去买个彩头。”
说着店小二便指了指窗外,街道尽头的一处赌坊。随后领了祁楌晟的菜牌,就利索地去后厨传菜了。
“还没比完,他刚刚花里胡哨说的一通,像是丰月社已经赢了似的。”
常安小声地朝谦叔嘟囔。
谦叔笑了笑,“是不是说得比踢得好看,等会儿就知道了。”
祁楌晟吩咐常安去买个彩。
“王爷,咱买哪个队?”
祁楌晟品了一口手里的清茶,狡黠地看着常安,“丰月社跟谁踢,就买哪个队。”
常安笑了笑,领命。
不一会儿,常安回到酒楼,菜已经上好了。
“买彩头的人可真不少!”
“局势如何?”
“买丰月社赢的五成,买平局的三成
”
剩下的
一顿饭吃完,刚让店小二撤了席面,换成茶点,便听见盛京城东北角传来一阵锣鼓喧天。
不多时,鼎沸声由远至近,步入了丰月楼所在的街巷。
被簇拥走在前排的是几个紫衣少年,只见他们的衣服上青灰草书,写有一个“金”字。而其中一个紫衣少年正被其他人团团抬起,很是雀跃。
“紫衣的蹴鞠队是赢家吗?被抬着的那个人
好眼熟。”
“薛家少爷。”
常安经祁楌晟提醒,才想起来。
“那
不就是燕霄赢了吗?”常安兴奋道
随即站到窗边张望,寻了一圈才看到燕霄确实也穿着紫衣,但并未与其他紫衣少年站作一堆,只一个人有些落寞地跟在其后。
“王爷,他好像不太高兴。”
第12章 金逐社
听了常安的话,祁楌晟也顺着人群寻到了燕霄的身影。
确实落寞。
“是
没踢好吗?”常安嘀咕道。
谦叔摇了摇头。
簇拥着几个紫衣少年的人应是他们的支持者,也就是今日买彩头的那两成。
再往后还有几个玄衣少年,跟在一位穿着淡红色对襟衫的玉面公子身旁。那位玉面公子头上还别着一朵簪花,甚是精致。
见那位玉面公子临近,丰月楼里的几个管事一拥而上。
“今日的比赛可真是太精彩了!各位请入席,承蒙各位关照,今日就由丰月楼做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