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哥，秦哥。”他叫了一声。
沈清岱应了下来，将视线放到了沈稚将自己关起来的门上开口：“他在里面。”
裴时嗯了声之后，他往前走了两步，将身上准备好许久的房卡拿了出来，因为手抖的缘故刷了好几次才滴刷卡成功。
打开房门的那一刻仿佛有一桶冰水从天而降，他的手脚都是僵硬的，像是被什么东西困住了似的，在原地足足站了一分钟才机械的拿出手机拨打120救护车电话。
此刻他的爱人双眼紧闭的躺在沙发上，垂在地板上白皙的手腕挂着一道刺眼的红。
踏上救护车时裴时回头望了一眼他们的家，家里一盏灯都没有开，死气沉沉的，万家灯火的光辉照不亮裴时跌进谷底的心，在这一瞬间，他整个人都被黑暗所笼罩。
他毅然决然的踏上救护车，留下萧然的背影。
救护车开到就近的医院，将沈稚送去急救室之后，随着时间一点一点流失，裴时的心一点一点的陷入深不见底的沼泽地里。
沈清岱和秦宴驾车过来之后，看到裴时已经是经历过崩溃绝望之后的裴时，他就安安静静的坐在手术室门口什么都不说，沉默的让人觉得害怕。
沈清岱知道他心里不好受，现在他的心里也是不好受，他勉强的挤出一个笑容来：“裴时，会没事的。”
听到没事裴时茫然的抬起头来，看向沈清岱的眼神像是在说真的会没事吗，真的吗。
他多想现在就是一个可怕的噩梦，这些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只要梦醒来就没事了，可他怎么也逃不出这个可怕的噩梦，他逃不出去也走不去。
事情像是落入一个可怕的循环陷阱之中，在手术室外的每分每秒都让他觉得无比煎熬，他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被一个海浪拍到岸上垂死挣扎的鱼。
是生是死，一切都看手术室内的沈稚。
“沈哥，现在是梦吗？”裴时问。
他现在的眼底是一层浓浓的化不掉的哀伤，整个人像是要碎掉了一样，沈清岱心脏一窒他缓缓开口：“会没事的。”
他的安慰来来去去也就只有没事的，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未知的。
第84章 挣扎
“小稚...”
病房里的灯没开，裴时轻喊了一声，良久，无人应答。
他颤抖着手把灯打开，环顾四周都不见沈稚的身影，裴时深呼一口气，下意识看向窗口，发现窗户紧锁着。
“沈稚？”裴时压着颤抖的声音喊出爱人的名字。
床角的角落发出细碎的声响，沈稚就锁在在角落的缝隙里，抱着膝盖坐在地上，泪眼婆娑又带着嫉妒的惊恐的看着他。
裴时悬着的大石终于落下，他蹲了下来凑近沈稚，尽可能的控制自己的语气变得温柔：“宝宝，你怎么在这里啊。”
沈稚的身体往后缩了缩，手腕的伤口牵扯捆绑的绷带渗出斑斑血迹，看起来很是可怖。
“我们先出去好不好。”裴时伸手去碰沈稚的手，他这几天还处在那天在手术室外的极度恐惧中，对待沈稚就像是易碎的瓷娃娃。
沈稚垂着眼眸，一言不发，他看着裴时的手不知道在想什么，像是走神了。
“地上凉，我们去沙发上坐着好不好。”裴时小心翼翼的开口。
忽然间一只手小心翼翼的握住了裴时抓住沈稚的手，很轻的覆在上面。
一滴眼泪从沈稚的眼角滑落，他小声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裴时...”
听着沈稚道歉的声音，裴时的心脏像是被人烫了一下，胸口的大石压的他近乎喘不过气来了，他想把沈稚狠狠搂在自己怀里，但碍于对方手上正在渗血的手腕。
他轻声开口：“都过去了宝宝，没事的没事的。”
沈稚听到这话，崩溃的扑进裴时怀里。
裴时在确保不会再对手腕二次伤害之后将人搂的很紧很紧，像是想通过这一个动作告诉沈稚自己不会离开对方。
“没事了宝宝，没事了。”他温柔的拍着沈稚哭到颤抖脊背，替人顺气：“没事了，我一直都在...”
“啪”的一声，病房里的灯被人打开，乍然间亮起刺眼的灯光，将蹲坐在地上的两人逼出不适应的生理泪水。
沈稚抱住裴时的双手迟疑了一瞬，他从裴时的怀里挣扎出来，看着眼前对方近在咫尺的脸，他的眼底闪过一丝惧怕。
下一秒他又将自己缩回原来的小角落里，这一次因为动作大的缘故受伤的手腕还碰到了床头柜的尖角。
绷带上的血渗的越来越多，可他就像是没感觉到疼痛一样，努力将自己包了起来。
“小稚...”裴时去喊他，手还没碰到沈稚，沈稚的尖叫声先响起来：“别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