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翾此时好奇的重点是，这到底是巧合还是陈言序故意为之。
他捧着手表怔愣出神，方佳淳只好又提高音量问一遍。
“谁送的呀？”
方翾的生日都过去一周了，周瑾文就算身在海外也不至于这么晚才送礼物，而方翾身边出手这么阔绰的朋友 ，几乎没有。
方翾把表收进盒子里，有些为难要怎么开口。
说来真是奇怪，方佳淳还在阿美瑞卡的时候，方翾在露台上偶遇陈言序都能和对方巴巴的聊一晚上，但现在方佳淳就在身边，方翾却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说。
好在方佳淳并不强逼着他立刻就回答，而是拉着他往餐桌走。
“快递也拆了，吃点东西吧？不然都要凉了。”
“嗯，我都好久没吃汉堡了。”
方佳淳重新在餐桌边坐下，吸一大口冰可乐，然后完全不顾形象地打个嗝。
“你要喝吗？”
她说着把另一杯可乐递到方翾面前。
方翾摇摇头，马上就要进组，吃汉堡已经够罪恶，再喝可乐就是罪加一等。
“我喝水就行。”
方佳淳挑眉，“你这么瘦，还要控糖吗？”
“镜头会把人拉胖啊。”
方翾咬一口汉堡，幸福地咀嚼起来，沙拉酱和脆爽的生菜真是绝配。
他几口吃完一个汉堡，又伸手去拿方佳淳面前的薯条。
“你不蘸番茄酱？”
方佳淳震惊地看他直接把薯条送进嘴里，愣是一点儿番茄酱都没蘸。
虽然这几天经常看到方翾吃草，但方佳淳还是有点接受不了。
“啧，这可太没意思了。”
方翾倒是早就习惯，况且他本身对于吃的就不是那么热衷，能填饱肚子就行。
“不蘸番茄酱也挺好吃的。”
方佳淳半点不信，“你骗骗自已得了。”
方翾嘿嘿嘿笑出来，像个小傻子一样。
“哎，说正经的，”方佳淳靠着椅背，盯住方翾问，“手表是陈言序送的吧？”
方翾没说话，默默点头。
方佳淳看着他的表情，忽然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来。
“阿翾，你也觉得很突然吧。”
“嗯，”方翾低下头，闷闷答道，“像是中了彩票，又怕彩票是假的。”
方佳淳哈哈哈笑出来，拍拍方翾的肩膀。
“只要能兑到奖，就是真的。”
方翾抬起头来，“那我现在兑到奖了吗？”
方佳淳沉吟片刻，决定让他自已去确认。
“你不是有他电话吗？”
她把桌上的垃圾和包装盒一起装进外卖袋里，又抽出几张纸擦了一擦桌子，做完这一切之后对方翾说。
“我这就下楼去扔垃圾，你可以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说完她拎着垃圾袋施施然向门口走去，快走到玄关时又回头冲方翾说：“我尽量慢点回来哈。”
方翾原本还有点复杂的心情被她这么调侃之后，反而意外地轻松起来。
“没事，我等会就把门反锁，你再快也没用。”
方佳淳笑骂一声，打开门出去。
房门嘭地一声被关上，方翾掏出手机， 拨通陈言序的电话。
“喂。”
陈言序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令人心安，方翾觉得光是听到他的声音，心底的忧虑便近乎消散殆尽。
方翾舔舔嘴唇，让自已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些。
“我刚拆了快递。”
那头的陈言序没接话，于是方翾继续说道。
“为什么要送手表给我？”
方翾不知道自已想听到什么样的回答，却又隐隐觉得，不论陈言序说什么，自已都是会高兴的。
至于那些所谓的不安，更像是加速沉溺的借口。
“因为希望你在不论在什么时候，都对世界保有好奇。”
真过分，方翾想。
为什么有人能够这么坦然自若地对另一个人说这种话。
陈言序其实思考过很久要送什么礼物，最后在粉丝剪辑的混拍视频里看到这块腕表，方翾脸上是无畏又纯良的笑容，像是童话里追逐风的自由少年。
“
任何时候都要对世界保持好奇。”
即使不能在方翾生日当天送上，他也认为这是一份值得等待的礼物。
然而方翾沉默得实在太久，以至于让陈言序开始产生一些莫名的慌乱。
或许是他太自以为是。
“不喜欢吗？”
方翾连忙答道：“不是！我很喜欢，但是太贵重了。”
喜欢就好，陈言序放下心来。
“很重吗？”
陈言序偶尔装起傻来也是有模有样的。
方翾轻笑一声，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很重，压得我手腕都抬不起来。”
陈言序于是也跟着笑出声来。
“说真的，我很喜欢。”方翾认真道，“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