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璟瑜呵斥着她,“放开!”
把卫倾城的手腕解救了出来,替他揉着手腕,将他护在了身后,
犹如看死物般盯着晏母浑浊的眼睛:“晏宁已经死了,他不是你的儿子,”
伴随着这句话入耳,那股支撑晏母行动的力气忽然被抽去,她瘫坐在地上,
“对不起,宁宁…是阿桑逼死了你…
梓杰…阿桑给你做了好多饭…你吃一口吧…阿桑再也不会饿着你了…对不起…对不起…”
卫倾城听着她这番话,大概也能推断出一二,严厉的父母硬生生逼死了自已的孩子,
然后在他出现的的时候,自我欺骗把他当成了晏宁,
第59章 就此别过
他想起晏梓杰那副癫狂的模样,或许正是因为那些不为人知的往事,他才如此偏执,卫倾城又觉得他有些可怜,
但他确实伤害了自已,这是事实,不能因为他可怜就将他所做过的一切风轻云淡的抹去,
卫倾城俯视着陷入魔怔的晏母,他还有一件事情需要求证,
“晏梓杰的脸是怎么伤的?”
晏母断断续续说出了实情,幼时的晏宁很崇拜哥哥,因为哥哥什么都会,医术很好,开了药铺也相当会经营,
晏宁和晏梓杰小时候不同,他既不喜欢医术也不想考取功名,只喜欢记录他在各处游玩的风景,像一阵夏季热烈的风,自在游哉而热烈,
晏梓杰一直都很疼爱他的这个幼弟,他为弟弟撑起了一小块天地,让晏父和晏母不再强求晏宁学医,他可以去做自已想做的,
然而,或许是父子之间的影响,又或许是悲惨的童年铸就了他强势的性格,
他又走上了晏父的老路,他开始强迫晏宁读书,在他看来只有读书考取功名他们兄弟二人才能彻底脱离晏父晏母的掌控,他固执的这样认为,
为了实现这个目的,他不惜将生性好动的晏宁关在地窖里,呵斥他不背完他布置的任务就不许出去,
晏宁根本不是读书的料子,他向往那些大好山河,但碍于哥哥是为了自已好,就日复一日的执行晏梓杰布置的任务,
但心思都不在这里,又怎么会有好成绩呢一次乡试成绩出来后,晏梓杰彻底陷入了恐慌,按照晏宁如今的水准,他们兄弟二人的将来压根一眼望不到边,
他布置的任务越来越繁重,晏宁也在他一日又一日的鞭策下,终于到达了极限,身体虚空,食欲不振,到后来食不下咽,药石无医,
他很愧疚,没办法达到哥哥的预期,甚至他自已也觉得自已就是一个废物,
晏梓杰看着人慢慢消瘦下去,他心软了,主动给晏宁买了去东洋的船票,希望晏宁能出去散散心,回来后或许就能打通读书的任督二脉,
就在这艘去往东洋的船只上,晏宁遭了海难,但海难的程度并不大,船上都是老船员,除了晏宁以外并无其他伤亡,
当晏梓杰得知这一切,那天夜晚他抱着晏父的灵牌,站在晏母房前,亲手用刀子划烂了脸,他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如今还给你们,我要去找宁宁了····
晏母拼死拦下了他,自从那晚之后,晏梓杰每日似乎都陷入了等待,直到他在河流附近捡到了被水流冲下来的卫倾城,
他高兴的告诉晏母,宁宁终于回来了,
晏母这时才意识到,那晚她根本没有救下晏梓杰,他的心早就死在了割肉还母的那天,
如今这个只有躯壳的晏梓杰,是他等待幼弟回家的执念,
他精心设计了以家人和愧疚为名的牢笼,困住了失去记忆的卫倾城。
卫倾城没有出声,静静的听完了她的叙述,默默松了一口气,不是因为救自已受伤的就好,这次他终于能和晏家人说再见了,
他将晏母从地上扶起来,拉着她的手道:“我叫卫倾城,不是晏宁,很感谢你们这三年以来的照顾,我,要回家了,就此别过了,阿桑。”
说完后他与谢璟瑜上了马车,
“小王,走吧,”
马车夫甩了鞭子在马身上,马车的轮子滚动了起来····
晏母怔怔的看着马车离去,忽然她想起了什么,大声嘶喊着:“小宁!他不是好人啊,你要小心他!!”
“他不喜欢我叫他小宁的···他不喜欢···”
············
穿过高大的红色木门,眼前的建筑逐渐变得熟悉,守城的土兵恭敬的跪在地上喊了声王爷,卫倾城才得知男人显赫的身世,
在柳府和江南,男人从未用过这个身份,甚至比他这个外孙还要熟悉柳家人,
马车径直载着他们到了卫府,中年男子和中年妇人以及年轻的男子和身边的妻子,站在府前张望着,看样子已等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