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绝然跪地,膝盖着地,发出砰的声响:“感谢贵人救命之恩!马文身无分文,但这条贱命可供贵人差使!”
他大力的磕头,吓得卫倾城赶忙拉住他,
“不必如此的,他们如此欺辱你,我们出手是应该的,他们刚动手时,我们不知道事情的起始便没有贸然出手,还望你谅解,”
马文不肯起身,仰着一张青肿的脸,神情里装满了感激:“怎、怎么会,您能帮我已经很好了,我,我不是白眼儿狼怎么会怪您,我,我也没有偷玉佩,
您相信我,我,我不知道如何证明,但我敢以仕途发誓,如若我今日偷了这玉佩,这辈子都入不了仕途!”
谢璟瑜明白仕途对于学子的重要性,况且听那几个人的话,应该是嫉妒才致栽赃陷害,
“嗯,起来吧,我们相信你,这里有些银钱,你抓紧时间进京吧,找家医馆去看看伤,路上避着那些人,”
马文看着面前穿着黑袍的人,站起了身,这人身上有一种上位者的气势,让人不得不听他的,
他泪眼朦胧的看着眼前的四人,收下了钱袋,深深鞠躬作揖:“再次拜谢贵人的救命之恩,若是来日相逢,大恩大德必将涌泉相报!”
他用帕子擦着身上的脚印,眼睛里的泪水不受控制的流出,刚才那些人打他骂他,他都没有哭,男儿有泪不轻弹,
听贵人们的言语,他的心里温暖又庆幸,这世间还是好人多啊!
待衣衫干净,他又躬身:“还未问贵人姓名,来日好相报!”
“不必了,只是萍水相逢,搭了一把手,”
第42章 庇护寒士
谢璟瑜摆摆手,这本就是他应该的,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担君之忧,他既受了百姓的朝拜,就应该为他们负责,
龙元的世家子弟敢如此对寒门子弟大打出手,说到底还是法度不够严厉,让他们没了犯罪的后顾之忧,不用去承担后果,自然就敢继续做,
他捏了捏卫倾城的手指,见马文不肯起身,便道:“若是想报恩,那就去卫府吧,”
卫倾城叫了马文过来与他们凑了一桌,一起吃饭,
饭间谈及马文身世,他的母亲马雪晴与家人生活在一处僻静的村落,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与父母过着男耕女织的生活,
马雪晴出落的十分漂亮,本已许了邻村的人家,
有一日,有人晕倒在路边,他的母亲出手相救,好心照顾他到伤好,谁知这人起了歹心,在镇上买了酒和迷药,回来后告诉老两口他要辞行,给一家人的酒水里下了迷药,
待第二天,马雪晴的父母醒了,那人早已逃之夭夭,只留下了一封信,
大言不惭的说自已太过喜欢马雪晴,情不自禁才致如此,留下了家里的住址和一方绣帕,扬言马雪晴若是也钟意自已,就上门来寻他,
一个女儿家身子被毁了,马雪晴无颜面对未婚夫,便让父亲上门退亲,那未婚夫做出情深的模样,蹲在马家墙角不眠不休好几天,
马雪晴心软了,与他说了实情,未婚夫那时说他不在意,两人很快成了婚,
成婚两月后马雪晴被诊出有喜,丈夫当时就翻了脸,着笔写了休书,
此后,在外祖母和外祖父去世后,他与母亲孤儿寡母相依为命,他幼时十分喜爱读书,但家中贫苦,母亲只能带着信封和绣帕上了门,
那畜牲看他母亲色衰,便要驱逐他们,母亲忍辱负重,向他回忆旧事,才为他争得了进学堂的机会,
马文咬牙切齿的说完了整个事情经过,恨意逼得他眼眸通红:“哎、我那时就恨不得永不读书,也不想母亲受此屈辱,可母亲说,只有读了书才能为她申冤,只有站在那畜牲的上头,才有机会审判他,”
乙四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母亲说的对,你要为她申冤啊,这些年你也不容易吧,”
乙四想,要是当初没有王爷,他还会继续被人欺辱,
他有些想哭,听到马文讲他母亲,他也想到了那个为她而死的女人,虽说她从未让自已叫她母亲,在他心里那人就是母亲的角色
“还好,比起母亲受的屈辱,我的这些算不了什么,只是今日我没想到,这些平日里和我没有瓜葛的学子会对我大打出手,”
马文心里其实有一个猜测,但他不确定,
“那我们就在此为你践行,预祝你此次金榜题名!”
卫倾城举起了水杯,与他们一同碰杯,他沉思,像马文这样受欺负的寒门子弟不知还有多少,像马雪晴这样被毁了一生的女子又有多少,可惜,我没有那么大的本事…
吃饱喝足后,他们坐上马车继续赶路,谢璟瑜见人心情不好皱着眉头不说话,抚着他的手背道:“怎么了?还在为那件事难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