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微风吹来,掀起草地上的碎屑,让阮熠冬有些睁不开眼,等他再回过神来时,刘司铭已经下了马,身姿高大,牵着马朝他走过来。天地之间仿佛再无旁人,只剩刘司铭像踏着无限希冀而来。
从来没有人能阮熠冬觉得这样自由,他对刘司铭的感情从温暖而不自知,逐渐燃成一把烈火,爱他所爱,思他所思,爱他伟岸的身躯,更爱他的理想,干净的,凛冽的,像那面迎风飘扬的旗帜,洗涤着他的杂念,搅碎他从阮家长大以来的桎梏,彻底松绑。
这应该是阮熠冬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刻。
刘司铭曾说一个狙击手的示爱,多半是一颗子弹,阮熠冬取下了靶面的子弹,却没能亲手阻止枪口转向,对准刘司铭的肩膀。
阮熠冬在刘司铭的陪伴下,顺利度过了22岁生日,也迎来了大四毕业。
就在刘司铭想带阮熠冬回老家见母亲时,阮熠冬整个人像凭空蒸发了一样,再也联系不到了。等他再收到有关熠冬的消息,已经是三个月过后,是一封喜帖,上面写着阮熠冬和陆泽州的名字。
第69章 我不爱你了
原来他姓阮,不姓陶。
但至少‘熠冬’两个字是真的,刘司铭觉得熠冬没有骗他。
被断崖式分手那段时间,刘司铭每天给阮熠冬打电话,得到的消息无一例外都是‘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第二批住房信息登记终于来了,在无法提供结婚证明的情况下,刘司铭错过了两居室的申请。行政部的同事好心提醒道:“没关系,职级高的Alpha,年终还有机会申请干部房。”
干部房也是两居室,比普通两居室稍微大一点,有一个开阔的阳台。
刘司铭有想过他们婚后的生活,等熠冬大学毕业,就让他搬过来,在当地找一份工作,这样两个人就能长相厮守。但他低估了‘阮熠冬’这三个字的含义,现实将刘司铭的愿望粉碎得稀烂。
来跟刘司铭谈话的是阮家管家,五十多岁,看着阮熠冬长大的,“刘先生,抱歉用这种方式打扰您,如果不是冬冬这样乱来,”管家面带歉意,“他跟姑爷泽州本来就有婚约
”
接下来的话,刘司铭听清楚了。
管家的意思很明确,熠冬是为了逃避结婚,才离家出走的,为了忘记未婚夫才跟刘司铭上/床。刘司铭仔细想了想,他们好像确实认识没多久就上/床了。熠冬从来不主动说自己的事,除非刘司铭问,就连他跟刘司铭说的姓氏,是他母亲的姓氏而已,并非他真姓。
“他不是普通Omega,名下资产数十亿,像他这样的Omega注定要联姻,不可能跟普通人结婚,希望您能理解,”接着,管家递来一张黑卡,“如果您愿意,这些是给您的补偿。”
不是普通Omega。刘司铭认识阮熠冬的时候,阮熠冬就是个普通人,背着画板在山间到处跑,误入基地设下的陷阱,在捕猎网里待了一整晚,脸上脏兮兮的,也不爱说话。由于身上几乎不带信息素,一度让周围人误以为他是beta。
这样割裂的差别,恕刘司铭不能接受,他站起身,语气冷到极致:“要分手可以,让他当着我的面说清楚就行。”
接下来,管家还想说些劝阻的话,都被刘司铭婉拒了:“如果见不到他本人,我会一直等下去,”他肩线结实,眸光坚毅而深邃,身上带着不怒而威的气势:“我想,他也是一样,请回吧。”
刘司铭拉开接待室的门,逐客之意再明显不过。这也意味着,首次谈话失败了。
管家将黑卡原封不动地带回来了,面对阮拊膺的责问,管家如实回答:“是基地的狙击手,年初才升的中尉,青年才俊,前程大好。”
阮拊膺哼笑道:“可惜了,道不同不相为谋,”他抿了一口茶,语气悠闲:“泽州呢?还生气吗?”
“打电话不接。”管家说。
那就是还在生气。
管家跟了阮拊膺很多年,觉得这件事非常棘手:“要
怎么处理。”阮熠冬是他看着长大的,准姑爷陆泽州现在‘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阮拊膺这位准女婿,如今他也得罪不起,他思忖了片刻,问:“东西查到了吗?”
管家犹豫着,“查到了。”
阮拊膺伸手,一个U盘落在他手心,他面容沉沉,“还得我去做恶人,免得冬冬将来恨泽州。”眼看他要去书房了,管家忍不住提了一句:“里面好几个G,都是差不多的,您不用细看
”
阮拊膺回头,双手剪在背后,沉着脸:“冬冬都多大了,你还这样维护他,不像话!”
说完,阮拊膺随手关上身后的门,‘轰’得一声震响,回荡在别墅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