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阮晓露连忙一把搀起来。受不起这几位大叔朝自己下拜。
“好说好说。你们要是觉得我这事儿办得利落,麻烦下次聚义厅大会,多给我美言几句。”
下跪是不必的,好评是要给的。最好让大伙都离不开她这条小船,把物流线做成生命线,这样以后才不会让领导一句话给掐了。
几个人正客气着,忽然眼前一闪,花花草草后面闪过一个人影,慌慌张张地走远了。
“什么人?”
杜迁号称“摸着天”,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点轻功了。他蹬蹬两步,抢到近处一看——
“公孙道长?您怎么在这儿?”
竟然是公孙胜,举着阮晓露给他代购的铜罗盘,拖着阮晓露给他代购的八卦铲,鬼鬼祟祟地行在林中,不知在鼓捣啥。
公孙胜也没料到这后山居然有人,吓得一跃而起,法袍勾住灌木,撕了个大豁口。
但他马上回复镇定,看清来人,咳嗽一声,黑着一张骨骼清奇的脸,沉声喝问:“你们来此作甚?”
这时候宋万朱贵也赶到了。大伙偷偷摸摸祭拜王伦,原本就心虚;被领导这么一问,更是嗫嚅着不敢直说。
倒是旁边有个直心眼儿的,反客为主地问:“道长,您是来干嘛的?这后山野兽多,单靠铲子可没法对付啊。”
公孙胜瞥一眼这多嘴大姑娘,磕巴两声:“贫道
贫道来勘探新法阵的地形。”
大伙“哦”了两声,深表敬佩。
上次的法阵没修完,土地爷怕扰,送了金子,请道长另寻他处。
这道长还挺敬业,土地测绘都搞到后山来了,真是不辞辛苦。
公孙胜和大家稽首,就要道别。
这多嘴姑娘却又问:“可是道长,这法阵修在后山,如何护咱们大伙?官兵真来攻的时候,就算迷路也不会跑到这儿啊。”
公孙胜高深莫测地答:“法阵法阵,是踏罡布斗之术,又不是陷坑陷阱,何须设在官兵的必经之处?
说毕微笑,翩然而去。
剩下几个人面面相觑,纷纷道:“果然是神仙,不能以常理度之啊。”
*
军功券的激励力量不是开玩笑。一夜之间,梁山风气大变,人人抢着立功。就算少数躺平摆烂派,也开始爬起来干活。
多日没人整修的后山栈道,一夜之间修好了。通往马厩的土路上原本有个坑,崴过三五个人的脚,一夜之间被填平了。兵器库里不少生锈的朴刀,一夜之间被人擦得铮亮。客馆屋檐下的一窝聒噪乌鸦,夜夜吵得人睡不着觉,那窝也不知被谁给捅了,整晚清静。
阮晓露睡了一个好觉,第二天天光亮,照例蹦蹦跳跳地起来晨练。
到了晨练小组惯常集合的空地,空无一人。
阮晓露吓一跳,连忙问问相熟的小弟,今天没有什么全山范围的活动啊。
大家信任她,把她当私教领队,她也要对队员负责。
赶忙一家家去查看。先去白胜宿舍。只见白胜正在打磨军器,挥汗如雨,没空理她。
齐秀兰泡在酿酒作坊,在一堆水缸酒桶之间爬上爬下,一会儿挠头思索,一会儿动手拼装,像个发明家。
边忙边喃喃自语:“山上的酒跟马尿似的,亏你们也能喝下去。等老娘寻摸出个酿烧酒的法子,香死你们,那不得甲等功安排上
”
阮晓露走到她身后,等了半天,轻轻戳她后背。
齐秀兰原地起跳,吓得抚心口。
“你
”
阮晓露奇怪:“山上不缺酒啊。”
齐秀兰忽然脸红了,扭捏两下,催她:“你不是要去跑步吗?咋一滴汗没出呢。”
阮晓露上下打量齐秀兰攒的这堆家伙,突然福至心灵:“你要做蒸馏酒?”
从她来梁山到现在,聚义厅里开的酒席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北宋时期的酿酒水平,她基本上已经摸清楚了:这时候没有那种高度白酒,再好再醇的酒,顶天了也就七八度,后劲儿跟啤酒不相上下。
所以好汉们才能大碗喝酒,千杯不醉,喝酒跟喝水似的。
而齐秀兰提到一嘴“烧酒”,阮晓露反应过来,她不会是想搞发明创造,依托梁山大平台,酿出个茅台五粮液吧?
真是人不可貌相!
在这个年代,要是能做出五六十度的高度白酒,且不说对时人味蕾的冲击——那得价值多少生辰纲?
齐秀兰听她一说,两眼放光:“对对对,就蕃人进贡的那种烧酒,喝一口拉舌头,后劲能顶三天!俺也只是听说过
怎的,难道你会酿?!”
阮晓露心里呐喊:我体育生,没学过化工啊!
而且连穿越小说都没看过几本,脑海里一点存货都没,只能两手一摊:“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