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梁山跑腿的日子+番外(652)

作者:南方赤火 阅读记录 TXT下载

而当今的辽金之战,虽然和在场众人无甚切身干系,但听众也自然而然地选边站。由于辽国角色里时常出现汉名,大家对辽国相对比较熟悉,因此站大辽的远远为多。

那说书的继续道:

“就说上个月那场恶战,守城的是兀颜光都统军 ,正是辽国第一员上将。他身长八尺,须黄眼碧,威仪猛勇,熟读兵书,善摆阵法,精通十八般武艺,善使一条浑铁点钢枪,有万夫不当之勇!那女真兵马可也不是吃素的,那御弟大王也是个搏熊刺虎的猛将,他带领三万重骑,在城下摆开‘太乙混天象阵’。这兀颜将军微微冷笑,暗地吩咐,铺开火炮阵,对准那阵眼

说书的开始自由发挥,从时事新闻讲到无脑爽文,配合响板和唱词,听得众人兴高采烈,流水价喝彩,盘子里不多时就堆满了赏钱。

一场亡国灭种的苦战,到了千里之外的花花世界,成了一哥哥夸张猎奇的段子,成了人们的谈资。有人以它来娱乐,有人拿它来赚钱。

但也有人真情实感地代入其中,道:“那辽军既造出大量火炮,为何不组织火器营北上推进,收复失地?”

旁边人纷纷点头附和,开始运筹帷幄地大出主意,如何解滦州之围,光复上京,如何直捣黄龙,凭空沙盘推演,好像自己比辽国的将官都高明。

听众里有一人道:“你道那辽国的将官没想到这点?——自那滦河以北,都是崇山峻岭,只有行人走马的险峻小路。火炮沉重,拉不过去。”

众军事专家恍然大悟,转头看那发言的,但见他头戴毡笠、腰围鞢带,脚踩吊敦,明晃晃的一身“胡服”元素。

他的身后,伴着两个便服公人,跟他客客气气地谈笑。

政治嗅觉敏感的开封百姓立刻意识到:都亭驿的辽使。

于是,本来想争辩的,此时也收了反驳的心思,纷纷道:“此人所言甚是。”

辽使混迹民间,听讲本国战事,见大宋的民意对本国似乎还颇有偏向和同情,心里也暗自欢喜,寻思那些金银贿赂没白给。

那说时事的见有辽人来听,心里也咯噔一下,生怕哪里说得不妥,伤害外宾感情是轻,自己若被人投诉,罚银子丢场地是重。好在余光瞟了一会儿,见那辽使听得颇有兴味,心里也慢慢放松下来,看来这个调调儿对人家胃口。

于是继续讲道:

所以啊,因为能退得敌,这滦州城的守军哪,士气也格外高涨,不似别处那样一触即溃。各位听禀,那滦河外是高山,山前的河谷平原上啊,累累都是死尸,百姓早就逃得十室九,孤儿寡母日哭夜啼。正所谓,新鬼烦冤旧鬼哭,天阴雨湿声啾啾

听众们听得唏嘘,又感慨了一番大宋天子圣明,和平的生活来之不易。

有人暗地拍手称快,说不管辽金都非我族类,他们狗咬狗一嘴毛,最好两败俱伤,对大宋最为有利。

也有人耸然动容,佐证说自己有亲眷在辽国生活,确实饱受战争之苦。

也有那心软的,说道:“咱们朝廷里那些老夫子也该起床办点实事,呼吁一下,让他们别打啦。”

大宋拥有无数藩属小国,平素里,“斡旋”、“协调”之事不少做。譬如东家土司揍了西家赞普,南家岛民偷了北家大象,少不得要闹到大宋衙门来评理。有些人当即代入宗主国心理,觉得这事中国该管一管。

又有个女声道:“可不是!他们打得那么厉害,死伤军兵虽是狄虏,但受害的百姓多是汉人。别说事不关己,咱们汉人同气连枝,总不能坐视不管。甚至有人叫嚣打得好,死得好,好似别国百姓不是人的,那他才叫真的不配为人。”

群众一听,乐了:“嘿!说书的,你讲得忒好,女人家也凑来听了。”

而且这女子颇为伶牙俐齿,讲得众人纷纷点头称是:“这小姑娘倒是有点胸襟。咱们汉人奉行仁义,要是见着别人倒霉就拍手称快,反倒是格局小了。”

瓦子里虽然少见姑娘,但京城贵人多,这小女郎万一是哪家达官显贵的亲眷,乔装改扮出来找乐子呢?东京百姓觉悟高,也不敢瞎抬杠。

阮晓露笑道:“我是顺着方才的话头说的。先生,你 继续讲啊。”

其实她光临瓦子,最初只是为了凑来听时局。听着听着,就忍不住加入讨论,站在了反战的一方。原因无他:辽金之所以战况胶着,前线像绞肉机一样收割人命,很大原因要归功于凌振造出的“圣火将军”和卷帘大将“。大量辽国百姓因战争而受害,自己和梁山是不是也难辞其咎?

当然,辽国如果没有独门火器续命,让女真一路平推灭国,也会带来大批的伤亡和屠杀,但那毕竟不是她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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