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有此理!本以为那个病秧子撑不了多久,本宫当年才放过了他,没想到如今竟是养虎为患!”
皇后一把将桌上的杯盏扫到了地上,眼眸中的杀意毫不掩饰,她一手扶额,心情烦躁至极。
“娘娘莫要着急,如今最重要的还是要先稳住局势,如果云统领真的被革职查办,那咱们一手培养起来的势力,怕是......”
李公公小心翼翼地看了皇后一眼,说话也愈发小心谨慎。
皇后听了李公公的话,深吸了口气,勉强压抑住内心的怒火,摇了摇头道:
“云廷旌估计是保不住了,上次昱儿因为一时冲动,竟然动用暗中培养的杀手去刺杀萧君月,结果没能成功反倒差点暴露了自己,也害得云廷旌遭受了牵连,虽然皇上最后未深究此事,但到底也算是给我们留了隐患。”
皇后说到此,突然顿了顿,眉梢紧皱,目光中也带着一丝忧虑:“而且这次的事情可比上次棘手多了,本宫现在最担心的还是昱儿会不会突然跑去皇上那儿去为云廷旌求情。”
李公公闻言,立刻劝慰道:“娘娘不必太担心,咱们睿王殿下可聪明着呢,再说了,不还有小秦大人吗?”
皇后听了这话,脸色才稍霁,“有秦尚书在,总归是会护好昱儿的。”
皇后说着,抬头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只见院中的积雪已经开始慢慢融化,原本阴沉的天空也逐渐放晴,阳光透过枝桠洒落在院子里,将整个院子照的透亮。
李公公看到这幅景象,眼前一亮,笑眯眯道:“娘娘快看,天色已经放晴了!”
“嗯。”皇后淡淡应了一声,目光微微闪烁,似乎在思考些什么。
片刻之后,她转头看向一旁的李公公,吩咐道:“你去告诉逸之,年关将近,陵州又路途遥远,今年就呆在皇城过年吧,让他不要再往陵州赶了。”
李公公听了皇后的话,微愣了一下,然后立刻应道:“是,奴才知道了。”
待李公公离去之后,皇后便坐在椅子上,神情怔忪,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她一双杏眸中满含深思,眉宇间隐隐泛着疲倦,似乎是有些累了。
……
几日后,相比凤栖宫内的沉闷压抑,静王府内则是一派喜庆之气,到处张灯结彩,红绸漫天,下人们忙碌的脚步声和笑语声,交织成一幅美妙的画卷,充斥着整个大宅。
德元帝曾许诺过,说是冬狩结束了,萧君月就可以搬去静王府居住,所以这两日,静王府上下一直忙碌着收拾府邸,准备迎接这位新主子。
这日,静王府门口,侍卫们早早排列整齐,站成两排,每个人都神情严肃,目光坚毅,内侍监的叶公公更是亲自在门口指挥,不停地擦拭着门柱上沾染的雪水,不敢有丝毫怠慢。
等一切都准备妥当之后,一辆豪华马车才从远处缓缓驶来,那马车四角缀着流苏璎珞,一阵清风拂过,叮咚作响,在这寂静的街道上尤显清脆悦耳。
马车刚刚停稳,守在门口的叶公公便快步上前,恭敬地掀开了车帘,等候马车内的主人下车。
一袭水蓝色锦衣的萧君月从马车内缓缓走出,一张俊美的脸庞上挂着温润的浅笑,一举一动间,都是那么从容高贵,仿若高山流水,又似月光清辉。
众人一见到萧君月,立刻跪下行礼,声音洪亮:
“奴才参见王爷!”
“属下参见王爷!”
“免礼吧。”
萧君月站在马车上摆了摆手,目光在门口扫视了一圈,最终定格在叶公公的脸上,笑了笑,“叶公公,辛苦了。”
萧君月说完便笑着朝他伸出了一只手,叶公公连忙起身上前扶住萧君月的手臂,将他稳稳地扶下了马车。
“王爷说哪里的话,这都是奴才分内之事,外面风寒,里面已经备好了暖阁,王爷请。”
萧君月点了点头,然后任由叶公公引导着朝着府内走去,郁尘也紧随其后。
叶公公领着萧君月穿过前厅,走上回廊,沿途遇到不少侍女丫鬟们,皆纷纷躬身行礼,萧君月微微颌首,算是回应。
他一路所见,彩色的琉璃瓦上折射出绚烂的光华,亭台楼阁,小桥流水,错落有致,有种到了江南水乡的感觉。
一条青石板铺就的路通向府中央一座四层阁楼,雕梁画栋,古朴典雅,在初升的阳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阁楼周围种植了一些梅花树,花香四溢,让人一踏足此处,便觉心旷神怡,精神为之一振。
萧君月在楼阁前停住脚步,抬头看着阁楼上悬挂的匾额,只见那牌匾上写着“望月阁”三个黑底烫金字,嘴角便不自觉地翘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