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君月走进来的时候,他心里真的很忐忑不安,他甚至想过很多种可能,却偏偏没料到是这种结果,一时间竟忘记了反应。
直到对方已经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时,才终于回过神来:“哥哥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
萧君月冷笑,见对方眸光微闪,明显还是不太相信,便继续道:“其实,我也没你想的那么正直无私,武安侯的死因我早已知晓,皇上为的不是兵权,而且另有原因,但我却没有告诉你,你猜?是为什么?”
沈临渊这下是真的震惊了,他一直以为皇上杀了他父亲,为的就是银雪军,可现在对方却告诉他,他其实一直都还是被蒙在鼓里。
可对方如果早就知道真相的话,又为何不告诉他?
沈临渊忽然想到一种可能,他抬头不可思议地看着萧君月,临到嘴边的话却怎么也问不出来。
而对方见他这副模样,情不自禁地伸手摸了摸他的脸,似乎是陷入了某种回忆当中,声音低沉沙哑:
“你知道吗?我萧君月从来都不是什么多管闲事之人,也不会对一个人有多上心,可我却在遇见你的第一天开始,就费尽心思的照顾你,护着你,给你一切我所能做给的,你觉得又是为什么?”
沈临渊自然知道对方一开始就对他很特殊,他一直以为是同情,但现在听对方的意思,分明就是另有隐情。
他忽然不想知道了,不管对方是出于什么,都改变不了他们已经相爱的事实,可还没等他阻止对方继续说下去,萧君月就抢先一步开口了:“因为愧疚。”
沈临渊听到这儿,心里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可惜对方并不打算就此停下。
“武安侯的死是因为我们母子,他发现了母妃的身份,所以皇上才留不得他。”
说完这句话,萧君月趁对方还未反应过来,直接伸手按压住他的后颈,迫使他抬起头来,然后弯腰吻了下去,不带丝毫情欲,有的只是深深的不安。
沈临渊没有抗拒,也没有配合,他只是睁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盯着对方。
这些话说出来,萧君月心里其实是没有底的,他真的很害怕失去对方,他会疯的,他到底怎么做,才能挽回这段即将破碎的感情?
心里的痛苦让他几近窒息,可对方的眼神又让他寻回一丝理智,他稍稍退离了一点,随即站直身体,眼泪却在这时不争气地流淌了下来,他看着对方,语气近乎于哀求:“别恨我,好吗?”
沈临渊猛然回神,看着萧君月黯然失色的样子,哪还有往日的光彩夺目,可这些都是因为……自己。
他立马紧张地站了起来,将对方紧紧抱在了怀里,声音有些慌乱:
“都是我不好,哥哥,你别哭啊,我只是一时太过震惊了,没有怪你,更没有恨你的意思,不要自责,也不要难过,这一切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沈临渊知道对方误会了,以为自己心里是在责怪他,可这怎么可能呢?
哥哥是这个世上最好的哥哥,自己爱他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怨恨他?
“哥哥,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你应该早点告诉我的,你将这份内疚与自责藏在心里这么久,我只要一想起来你暗自神伤的样子,就心疼的难以复加。”
他学着萧君月以往安慰他的样子,不停地抚摸着对方柔顺的长发,动作极致温柔。
萧君月的情绪也逐渐稳定下来,他双手环抱着对方的腰肢,不确定道:“你真的不怪我吗?也不会离开吗?”
“我发誓,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离开你,至死都不会。”
听到对方的保证,萧君月的嘴角突然露出一抹笑容,哪还有刚刚楚楚可怜的模样。
只要能永远的拥有他,不择手段又如何?
“明日我们就启程前往高山族,然后再去北寒。”
反正现在陵州的情况已经掌握在解逸之的手里,就不需要他多操心了。
灭掉无双城之前,还是要先解了自己身上的蛊毒,否则总是受制于那些人,也是无尽的麻烦。
最重要的还是要寻求一份保障,对付那些各种各样的蛊毒,除了高山族的族长,恐怕没人能够胜任了。
最重要的是,他还有一些私事需要解决,也有一些疑问需要解答。
沈临渊听了对方这话,就想起了他刚刚进门时所说的,心里很震撼也很感动。
“哥哥,决定了吗?”
闻言,萧君月从对方的肩颈处抬起头来,与沈临渊四目相对,郑重其事道:
“你说的对,战争已经无法避免了,与其被他国牵着鼻子走,不如我们自己掌握主动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