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啊?”一个沙哑的女人声音从里面传来
李斯白靠近了一些大声回应着:“你好,请问是娴阿姨的家吗?”
过了半分钟,里面没动静。李斯白和林瑟面面相觑,不知道要不要再敲门。这时候门从里面打开了,一个中年妇人谨慎探出半张脸,疑惑着打量门口的两个人。
李斯白试探问,“是娴阿姨吗?”
妇人点头:“我是,请问你们是......”
找对人了,两个人都松了口气。李斯白有些激动:“我叫李斯白,我妈妈是李筱娥,您还记得吗?”
听到了李筱娥的名字,这个娴阿姨原本耷拉的眼皮一下子抬了起来。“请进!”她打开门,请两人进屋。
不同于外面脏乱差的环境,屋子里收拾得非常干净温馨,家具用品都是用的暖黄色。阳台上全是花草绿植,桌子上摆着的花瓶还插着沾着水珠的鲜花。只是,所有的生活用品看上去都只有一份,她是一直独居吗?李斯白看向妇人,她的个子不高,双手粗糙,应该是做了很久的苦工,整个人看上去也有些憔悴。
妇人将李斯白上上下下打量一番,感慨道:“青青只跟我说过她有个孩子,其他的就没再说了。你都长这么大了……这些年,你过得好不好?”
“我在姨妈跟前长大,我很好,我被照顾地很好。”李斯白说这句话的时候感觉到林瑟一直看着自己。
娴阿姨听他这么说蛮欣慰:“那就好,那就好……你过得好,青青就会高兴。”她这才想起来招呼两个人,“你们别站着了,坐吧,坐吧。”
沙发有点小,两个人坐下来就腿挨着腿挤在了一起。娴阿姨给两个人倒了水过来,李斯白把那封信递过去给她看,“这是您寄给妈妈的信,十多年了,您还有印象吗?”
妇人看了一眼,叹口气:“是的,这是我寄的。寄出去之后没多久,就听到你妈妈去世的消息了。”
她的话勾起了李斯白的回忆,一时间陷入了伤感中。林瑟伸手按在他肩膀上说要去阳台抽根烟,起身跟妇人颔首去了阳台。
“他是你的朋友吗?”
“是的”李斯白点头,明白林瑟是为了让自己能够放心地问点私事,选择了回避。
寒暄之后,言归正传。李斯白问:“娴阿姨,您跟我妈妈一定是很好的朋友吧,因为你知道妈妈的小名。”
“我跟你妈妈.......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即使在异地生活了这些年,娴阿姨还保留了一些S特区口音,“我们七八岁的时候相识于孤儿院。我们彼此照顾互相扶持,像亲姐妹一样。后来......你妈妈带着你的小姨离开了孤儿院,我们就失去了联系。直到几年之后的一天,我在报纸上看到了她。她已经成了大明星,我就想找她叙旧。我跟她的境遇已经是天壤之别了,本以为她会嫌弃我,没想到她一直记着我们之间的友谊,对我很热情,也很信任。后来我们就一直保持通信,直到她去世。”
李斯白心中疑惑:妈妈为什么从来没有提起她有这样一位跟她联系紧密的阿姨。
娴阿姨继续说道“她是个好人,美丽善良,乐于助人,给了我很大的帮助。早年我跟了个赌鬼,喝醉了就打骂我。我没有那个勇气离开她,是你妈妈一直鼓励我让我离开了他。后来她也一直接济我,鼓励我出去工作,鼓励我勇敢的活下去。她始终不认为我给她带来了麻烦,总是说小时候的玩伴就剩下我一个人了,她非常珍惜。”
在别人看来,妈妈是私德有亏的坏女人,在阿姨这里她又成了热心肠的好人。李斯白深刻认识到:果然人是极为复杂的个体,完全不能用片面的眼光去看待。
他下意识向阳台看去,林瑟的脑袋顶上烟雾缭绕的。阳台上的风很大,吹得他的白衬衫猎猎作响。
“你妈妈去世了之后,我非常难过。这辈子也就这么草草结束,带着些遗憾入土。没想到你来了,应该是天命吧。”妇人笑了一下,“我有些东西交给你。”她起身去了卧室。过了一会出来,将一个巴掌大的布袋子塞到他的手中。
李斯白打开布袋子,一把精致小巧的钥匙掉在手心:“这是?”
“这是你妈妈交给我保管的,她说是非常重要的东西,放在身边她不放心。她最信任我,要我一定要好好保管,也许有一天她会来拿。现在,我把这个交给你。你拿着,去找你妈妈留给你的东西。”
李斯白被弄得糊涂:“这是.......哪里的钥匙?妈妈有什么遗物要给我?”
“她没有告诉我。”妇人摇头,“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总之,肯定是很重要的东西。记住,一个人去,一定要一个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