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瑟心里一沉,挂掉了电话。
李斯白和林致是被几个人“友好客气”请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分开软禁了起来。他在房间里坐着休息了好一会,终于调整好情绪,打起精神来出门去看看是谁抓了他们,究竟又发生了什么事?
房间外面,有一条长长的水泥砌好的甬道。两边的墙壁上,有像是用刀子刻上去的一幅幅画。李斯白垫脚从墙上掰下壁灯,拿在手上,凑近了去看这些画。
这些画,好像在说一个故事:
很多年前,一个雨夜里,有个南洋小男孩,他跟随父母坐船想要偷渡到S城谋生。可是海上风浪太大,他的父母都葬身大海,只有他幸存下来。流落在S城南部的荒岛上,成为流民的一份子。
他年纪太小,没有本事谋生,饿得奄奄一息。他住在脏乱的桥洞下,捡拾垃圾,与野狗争抢腐烂的食物。酷夏寒冬,他那小小的身子就这样一天天撑了下来。
后来S城政府颁布了一系列措施救济这些流民,他拿到了合法的身份,得以去公办学校里读书。他对知识如饥似渴,付出百倍的努力学习,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二十年的努力,他迈入了社会,一心想实现自己的理想。可是他四处碰壁,只因为他出身低贱,无权无势。后来他认命了,放下了骄傲,只想找个工作糊口度日。
他去给权贵做马前卒,接受他们的剥削和嘲讽.......日复一日,他知晓了这些上等阶层里,不为人知的违法犯罪。
他的正义感促使他去揭发,没想到这些人联合起来粉饰太平,将他狠狠踩在脚下。他命不保矣,再次挣扎在现实的泥沼里。
为了追求一刻的平静,他走进了一间教堂......之后的某个时刻,他忽然顿悟了:既然如此,为何不将这一切踩在脚下,推倒重来?
说干就干,他创立了一个教派——圣母福音,自称传音者,开始布道。不知道他阐述了什么教义,居然让上流社会的人都信服于他,虔诚跪拜在他的脚下。
他成功了,被这些人奉为神明。他站在高处,看着自己的教众越来越多,祸害人间。他冷漠束手,看着他们陷入癫狂的自相残杀中......
李斯白搞清楚是谁将自己困在这里了。
甬道的尽头,有一块帘布,前方有光,他深呼吸一口气,掀起了帘布:他惊呆了,以为自己在梦境中。使劲揉了揉眼睛,还是不敢相信。他的面前是舞台,是环形座椅,是瑰丽的壁画......这是天鹅绒剧院!
林瑟和江勉等人都在寻找失踪的李斯白和林致。他们把有可能的地方都找了,可连个人影也没看到。
上次失而复得,就已经让林瑟心力交瘁了。而现在,在城市陷入这样混乱的状态下。他完全想不到李斯白他们被什么人带走,关在哪里。此时此刻,他心急如焚,完全失去了平日的运筹帷幄。
“师兄,你先不要慌。”张小宁打来了电话,“我想起来一件事,你还记不记得前两天,小白说的那个教授,就是那个邪教头子。”
这句话提醒了林瑟:“你是说......是他抓了人。”
“我猜想是这样的,毕竟警方现在还没有抓到这个人。而且,他也有充足的理由对小白和致少爷不利。”
林瑟强迫自己静下心来想想,李斯白现在最有可能被抓去哪里。
“师兄,西郊那个工地,我认为有很大的嫌疑。”不愧是张小宁,这个时候了仍然保持住了清醒的思维,“之前不是一直在施工吗?很有可能也是要建一个新的地宫。”
“我想起来了。”林瑟被他引导,也想起来了重要的事情,“他跟我说过,那个教授对他的母亲,似乎很有感情.......我知道去哪找他了。我先去,你打电话给江勉。”
“好的,师兄你注意安全,我随后就到!”
挂上电话,林瑟的车子掉头奔向西郊!
第84章 执念
西郊这边的工地已经停了半个月之久,目前这座外观像是教堂一样的建筑,只差个盖顶,就可以验收了。谁也不知道,在建筑的内部,原先倒塌的天鹅绒剧院已经被一比一被复刻了出来。
李斯白站在舞台上,看着周围熟悉的一切,恍然了好长时间。直到他看见脚底下的地板,崭新的,能映出他的身影。他才渐渐清醒了过来:这已经不是妈妈的剧院了,自己曾经亲眼见证它在大火中倒塌了。
有孤单的掌声响起,李斯白往台下一看。金教授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台下,看着李斯白,面带微笑。
李斯白走下舞台,隔着一个位子,在他的旁边坐下。他抱着胳膊,颇有些无语地说了一句:“你搞这一出,该不会是想告诉我,你喜欢我的母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