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祁眼泪汪汪,“你,你,你——”
“我?我怎么你了?”陈斯琢典型的直男脾气,冷冰冰地回复:“你要我说多少遍,我真的没心情陪你玩那些无聊游戏,你也不小了,别总是那么幼稚!”
安祁一直养尊处优,被所有人恭维,也就只有陈斯琢会把他骂得一无是处。
在陈斯琢身后,李景翎笑意越来越挑衅,眸子微微眯起,嘴角保持着一个轻蔑的弧度。
我靠!这个挖墙脚还敢挑衅他!
安祁一下子就被点燃了,想他这些年呼风唤雨,什么时候被人这样瞧不起过?他撸起袖子冲过去,不管不顾,非要跟李景翎拼个你死我活,“就你这个小白脸勾引他是不是?你他妈——”
一拳还没打出去,就被陈斯琢强硬地握住了手腕,他错愕地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委屈。
“闹够了没有?”陈斯琢语气愈发冰冷,“人家刚刚演出结束,你就要打人?你有病?”
安祁好委屈,“他刚刚挑衅我!”
李景翎垂下眼眸,眸子水光盈盈的,“我都不认识你……怎么会……”
“死绿茶你装什么装!我今天非要——”
“够了!”陈斯琢被他吵得脑仁疼,拔高声音打断他,“安祁,滚回你自己该待的地方!不要对我的朋友出言不逊!”
被他一骂,安祁的少男心都他妈碎成渣了,紧紧咬着牙,拳头握紧了又松开,反反复复,最终冷哼一声,头也不回地离开。
“抱歉,让你看笑话了。”陈斯琢松了口气。
“没关系……他好像不太喜欢我……”李景翎声线低落。
陈斯琢说:“他年纪小,不懂事,你别放在心上。”
“嗯。”李景翎早就收敛好了自己的表情,微笑着说:“你要回家了吗?我们一起回去吧。”
“好。”
李景翎提着自己的琴盒,亦步亦趋地跟着陈斯琢,准备去停车场取车,
夜色已深,街道上只有寂寥的路灯。
陈斯琢望着那个沉重的琴盒,问:“你练这个多少年了?”
“从我五岁那年就开始练了,到现在十四年了。”
“这么早?”
“我妈喜欢音乐,她给我安排的。”
大部分人都是按照父母的安排,就这样按部就班地过一辈子。从出生到死亡,每一步都像是被设计好的程序,没有自己的选择,被生活推着前行。
李景翎大概就是这样的。
陈斯琢也是这样的人。
“那你喜欢吗?”
李景翎说:“没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已经成习惯了。我已经走上这条路了,再说这些就没有意义了。”
“这倒也是。”
“那你呢?是因为喜欢做主播吗?”
陈斯琢说:“图个清闲。”
“像你会做出来的事。”李景翎说:“我第一次见到你,我就知道,你是与众不同的。”
“哈……我有什么与众不同的?我这个人很无聊的。”
李景翎停下脚步,瓷白的脸在路灯的照耀下分外明亮,“你很特别,对我来说,你在发光。”
他莫名其妙来了这么一句,陈斯琢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想起来那个变态神经兮兮的告白,“你别跟我说这些话,太肉麻了。”
“噢,好。”
这一带位置有点偏,停车场离音乐会场有些远,两个人走了好一会也没走到。
“今天那个男生是谁啊?”李景翎开始没话找话。
“一个弟弟。”
李景翎不动声色,“他看起来好像喜欢你。”
陈斯琢冷笑一声,“屁,他就是吃饱了撑着。”
顿了一顿,陈斯琢又问:“你不认识他?他是明星。”
“我不看娱乐圈。”
“难怪你不认识他,他还算有点名气,就是脾气差,跟个大爷一样。”
李景翎盯着他脸上那颗小痣,“那哥对他是什么想法?”
“别来无恙吧。”陈斯琢耸肩,一脸坦然,“之前我是干经纪人的,他是我带的艺人,后来我辞职了,也就没管他了,到现在有段时间没联系了。这小子真的难管,一天到晚就想着烫头,还说要去纹身,气得我抽了他一顿……”
说到这里,陈斯琢又停下来,他不知不觉间就说了好多话。他平时是一个话很少的人,也不会跟别人提起自己的过去,可是他面对李景翎时,总是会很松懈,不由自主地就把自己的老底都给揭开了。
这也没办法,李景翎的气质太温和了,会让人轻而易举地对他敞开心扉。
“真有意思,你和他感情肯定很好吧。”李景翎脸在笑,瞳孔却是一片漆黑,温温柔柔地问。
“一直都在吵架,我不喜欢不服管的人。”陈斯琢漠然否认。
李景翎也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语气淡淡的,“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