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景珩又扑了个空,感觉身心俱疲。他在路边招了一辆车准备回家洗个澡,坐进车里扯动了腹部和腿上的伤,疼的直抽气,捂着肚子冷汗淋漓,半天缓不过来。
“啧,我这两天点儿可真背,怎么尽遇上你们这些伤病患者。”出租车司机市侩的说。
“不好意思。”这年头花钱还要低声下气,他又不是快要死了……路景珩本想怼回去,转念一想,怕被赶下车,现在高峰期,再打车又要等好久,于是报了自已的住址,扭头看窗外街景来缓解心理和身体的不适。
“昨天下午我拉了个客,也是要死要活的,手上头上都有伤,也跟你一样捂着肚子,应该是肚子上也有伤,他脸上还有血,上了车好一会儿我才看见,要不是怕把人赶下车会出事,我才不拉他,晦气。”司机自顾自的说。
路景珩随口问了句:“那人长什么样?”
司机口若悬河,说因为他当时的样子自已吓了一跳,就多看了他几眼,然后把那人的外貌具体描述了一遍,路景珩觉听着听着越觉得有些像张仕发,虽然他已经有十几年没见过他了,但是大概特征还是不会变的,于是他改让司机把他送到昨天张仕发下车的地方。
这是市郊的一片儿廉租房,难道张仕发住这儿?这个小区里面挺大的,晚上出来散步的人不少,路景珩挨个儿问,没人认识一个叫张仕发的人,这么多住户他也不能一家一家的去找,时间不早,路景珩还要去裴诗那边,只好作罢。
从小区出来在路边等了很久,没有等到出租车,这时候公交车早没有了。路景珩试着往前面走,走了一会儿就感觉不太行了,浑身疼痛又无力,还头晕冒虚汗……他撑着一棵树,背靠树干滑坐在地。
路景珩没有车,不买车是因为他一直觉得房子比车重要,有了房子就有了家,而车子只是代步工具,再说他从家到学校有直达的公交车,所以他觉得没有必要也没舍得买车,要攒着钱先买房。现在突然觉得原来车也是生活的标配之一,没有车,有时候也寸步难行。人活着,需要花钱的地方真的是太多了。
路景珩挨了一顿打,还跑了半天,晚饭也没吃,体力早已透支,坐在地上想要爬起来都费劲。
电话响了。
裴诗在那头很不悦的问:“路景珩,几点了?还不过来?”他已经等了很久了,一直忍着没给路景珩打电话,现在实在是忍不了了。
“我还要等一会儿才能过去。”路景珩有气无力的说。
“还要我等?你还要我等多久?”裴诗语气逐渐烦躁。
他不知道要多久,含糊的说:“大概还要两小时。”他也不确定,或许更久。
“你怎么了?”裴诗听着他声音不对。
“我起不来……”路景珩胃里翻江倒海,挣扎着想起身,努力几次都失败了。
“起不来?”裴诗心里浮想联翩,寒着声音问:“你现在在哪里?”
路景珩给他了地址。
“在那儿等着,我过去接你。”裴诗说完就挂了电话。
路景珩坐在地上等了一个多小时,身体都有些僵了。见到裴诗,就像见到了一束光,他急着想爬起来,可是力不从心。
裴诗赶紧把人抱起来放进车里,看着他这副凄惨的样子,心猛然揪紧,“你这是怎么了?啊?”裴诗摸着他苍白的脸颊,感觉有些烫手,“路叔叔,你病了?”
路景珩软在座椅上,恹恹的哼了一声。裴诗赶紧给小叶打电话让她通知伍医生去湖心别院候着。
“伍医生,他到底怎么了?”裴诗一会儿站一会儿坐,一会儿又杵在伍医生身边盯着他看他给路景珩诊断。
“哎哟,我的大少爷,你转的我头都晕了。”伍医生无奈的看着自已从小看大的少爷,第一次在少爷脸上看到了焦虑,可稀罕了,“他没什么大毛病,就是中暑了,你放宽心吧,我给他开点药,吃了就好。”
“真的只是中暑?”裴诗蹙眉,“我看他站都站不起来……”
“少爷连我的话还信不过?”伍医生“哈哈”一笑,“他呀,应该是太饿了。”
裴诗明显的松了一口气。
此刻路景珩的肚子十分应景的“咕咕”叫了两声,路景珩尴尬的拉上被子捂住头。
裴诗忍住笑,心想他的路叔叔又害羞了,不过路叔叔害羞的样子可不能让别人看到。
还没等裴诗开口赶人,伍医生留下药,交代了几句就离开了。小叶则去吩咐佣人准备饭菜。
“出来吧,蒙着被子不闷?”裴诗笑着说,“路叔叔该吃药了。”
待路景珩吃完药,裴诗拿湿毛巾要帮他擦身,路景珩拒绝也没用,还是被裴诗一把扯开了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