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欲不乐意地轻轻咬了裴松凛的下唇,感受到他无声在笑,才无奈地抬手勾住他的脖子。
两个人的身体素质都相当了得,水下的吻辗转勾缠了好久,裴松凛才缓缓起身。
言欲轻轻喘着,剔透的水珠顺着他的轮廓滑落,眼尾不知道是进了水还是害羞,透着淡淡的粉。
裴松凛心尖像被人掐了一下,怜爱地抬手帮他把额发顺到后边,不餍足地贴上前继续吻他的腮边:“温韩@各@挣@离度够吗?”
他的嗓音哑得厉害,贴着耳边说的时候将耳廓摩挲得发痒,言欲不由自主地轻轻侧开。
“还好……不冷。”他轻轻靠在浴缸的角落,腿微动时不小心蹭到他鱼尾上的鳞片,冷得小小抖了一下,“你到底……怎么养出一条鱼摆摆。”
他不敢问裴松凛为什么死而复生,他已经见识过这人差点死在他身上的样子,可不敢再冒这种险。但是让他接受人变成人鱼,还是有一点困难。
当初他完全不相信眼前的少年就是裴松凛,正是因为物种这个原因。
“发生了的事情没有改变,我一开始也很惊奇。”裴松凛慢慢侧身,将言欲抱到怀里,轻轻地蹭着他的颈窝,“其他事情,你得等刻奇过来,找那条人鱼问。”
言欲本来有些情迷意乱,一听到人鱼注意力就换了过来,他转过身:“她……醒了?”
裴松凛看着他立刻清醒的样子有些哭笑不得,掌心顺着他的髋骨慢慢落下,浸入水中托起他的大腿:“你都把……尸骨留给我了,我怎么能不把她唤醒呢?”
言欲没想到裴松凛会在这个时候提,表情来不及收敛,露出了一丝怔忡和愕然。
这点表情变化被裴松凛看在眼里,他抬手轻轻托着Omega的下巴,认真地跟他对视:“所以,你当初是以什么样的心情,把那堆残破不堪的东西藏起来的?”
还藏得那么深,不让外人触碰,害的他真的以为是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言欲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抱住了他的肩膀,慢慢地靠在他的脸边。
裴松凛轻轻抚着他的腰,这件衬衣已经被水打湿了,贴在他的后背上透着隐隐约约的脊柱线条。
“怎么了,我不是在身边吗?我问也不能说了?”
话音刚落,两颗温热的水珠忽然低落到他的脖子上,裴松凛反应了一下才意识到这是眼泪。
“怎么了?”他一下起身,想将人扳过来看脸,但言欲却不肯动。
“我很伤心。”言欲沙哑且带着浓郁鼻音的泣声传到耳边,“真的。”
在裴松凛死之前,言欲从来没觉得生死是什么大事。
直到后来,他每天对着裴松凛的尸骸,确认这具冷冰冰的白骨不会对他笑,不会握他的手,更不会抱着他入眠时,言欲忽然理解他们隔了一道什么样的距离。
所以现在的每一刻,他都有一种不真实感。
至深的痛都不是轰然而至的,而是在细水长流中慢慢撕心裂肺。
裴松凛的手僵在他身后,知道言欲的情绪起伏越来越大,他才忍不住紧紧抱着。
“对不起。”他低低地吻着言欲的耳尖。
生死一瞬,裴松凛知道那七十年有多痛,但是他很幸运,永远也体会不了那种枯等到绝望的悲戚。
而且即便就在眼前,言欲也无法再叫他裴松凛。
安静片刻后,身上的人似乎缓了过来,手撑在他的肩膀上。
裴松凛以为是他不舒服,刚想开口:“我……”
言欲就抬起他的下巴,结实地吻了下来。
Omega沾了水的衬衣被撩起大半,亲吻的间隙,他的手落沿着裴松凛的腹部落到鱼尾上,摸了一会儿,忽然茫然。
裴松凛还没亲够,就看着言欲红着眼睛,迷茫又疑惑:“你……”
感受到他的手,裴松凛反应了一会儿,低笑出声:“找什么呢?”
“你……”言欲哽了一下,回头看着他的尾巴,一无所获后才求助般,“你……要变回去吗?”
裴松凛被他可爱到心都酥了,轻轻扬起鱼尾,将纱鳍慢慢从水中抽出来,然后慢条斯理地握着言欲的手。
言欲低着头,感受着掌心抚过一片片如珍珠般光滑的鳞,然后按到了一处……相对柔软的地方。
裴松凛轻轻俯身,贴到他耳边,嗓音很低:“拨开鳞片,就在这里。”
言欲:“……”
长见识了。
*
两个半小时候,言欲确实泡得有点受不了了,才倦怠地锤了锤裴松凛的肩膀:“……站不起来了。”
他整个人都有些晕乎乎的,像一款蒸软的蛋糕,往日的肃然冷傲一点不见。
“不用你站。”裴松凛贴着他的后背,轻轻扶着他的腰,轻声问询:“我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