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祝蘅枝就这么陪在他身边一样。
不能让皎皎看见他这么脆弱的一面。
乌远苍如是想。
祝蘅枝在秦阙怀中睡着,梦中许许多多的场景都是一闪而过,很乱,很多,她自己甚至都捋不清楚。
秦阙看着她不安地摇着头,嘴唇也在发抖,眉心紧蹙,也醒了过来。
是又做噩梦了吗?
秦阙将她揽得更紧了些,想要把伸手拍拍她的后背。
但下一秒,祝蘅枝便惊醒了,连带着还有一句:“远苍!”
秦阙的手一下子就僵在了原处。
她又梦到什么了?竟然是和乌远苍有关吗?为什么自己到现在还是不能入她的梦?
祝蘅枝显然没有留意到秦阙的神色,只是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过了许久,才缓过来。
等她看清面前的人是秦阙后,几乎是下意识地想将人推开,但奈何她的四肢此时软绵绵的,动弹不了一点。
秦阙克制着内心中的妒忌,压着心头的怒气,尽量让自己声音温和一些:“怎么了?梦见什么了?”
祝蘅枝别开眼睛,没有看他,问了句:“你知道南越现在什么情况吗?”
秦阙想起她刚刚惊醒时脱口而出的那句“远苍”,但他现在又不能和祝蘅枝发脾气,只说:“没有什么新的消息传来,应该一切无虞。”
祝蘅枝这才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又像是想起了什么,问了句:“我兄长呢?”
秦阙看着她,没有说话。
“陈大人。”祝蘅枝补充了这句。
“你和我回宫后,我便让北镇抚司放人了,明天照常上朝。”秦阙轻轻匀出一息,抚了抚她的后背。
祝蘅枝没再多问,又转过身去,没再说话。
没过多久,天边就泛起了微青,秦阙照常起身,上朝。
祝蘅枝也没有几分睡意,梳妆后,掐着时间去了太极殿外。
她还是不放心。
秦阙下朝后远远地便看见了祝蘅枝,一时心情大好。
待走进了,却看见她和陈听澜站在一处,有说有笑。
第59章 占有
陈听澜入了趟诏狱,像是老了几岁,即使身上穿得是崭新的朝服,但也难掩眉目间的疲惫之色。
秦阙将陈听澜从诏狱中放出来后,便将他官复原职了,算是为他脱了罪,但也没有让他在家中休息,照常上朝处理公务。
祝蘅枝隔着朱红朝服宽大的袖子,双手握住陈听澜的手腕,一脸担忧:“哥哥这些日子在狱中遭罪了。”
陈听澜伸出另一只手,为她理了理鬓边的碎发,温声:“无妨,你其实不该管我的,如今,又回到了这虎狼窝里。”
祝蘅枝才想出言宽慰,却从后面被人揽住了腰身。
是秦阙将她生生地与陈听澜隔了开来。
“虎狼窝?”秦阙一手揽着祝蘅枝,一手将攥住她握着陈听澜的双手,让后者不得不主动放手。
陈听澜心底一沉,碍于君臣礼节,往后退了两步,朝秦阙拱了拱手:“陛下。”
秦阙捏着祝蘅枝虎口的软肉,眸光全部在她身上,未曾转头看陈听澜半分,只是冷声问:“为何不拜皇后?”
陈听澜只好又朝着祝蘅枝颔首:“见过皇后娘娘。”
祝蘅枝知道自己虽然当时在情急之下和秦阙说了她与陈听澜之间的真实关系,但看着秦阙的反应,大抵是不相信的。
她与陈听澜少时分别,除了两人之间互认时的那对长命锁,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解释这件事情,唯一可能可以作为证人的陈大将军,也早已过世。
陈听澜的处境实在尴尬,为今之计,也只能先让秦阙离开此地。
祝蘅枝粗略思索一番,尽量让自己的语气软下来,遂仰头和秦阙说:“陛下,我在宫中准备了糕点,要不要过去坐坐?”
秦阙看她的时候眸子含笑,但声音却很凉薄,“怎么?这么怕我为难他?”
祝蘅枝面上闪过一丝无奈,秦阙果然还是误会了。
“陈大人是陛下的臣子,陛下是明君,怎会为难于他?”祝蘅枝只好硬着头皮道。
秦阙环在她腰间的手蓦然收紧,祝蘅枝一时不防,半边身子几乎是和他贴在了一起,“陛下?”
“刚刚不是还一口一个‘哥哥’叫得顺口,怎么朕一来,就生疏成了‘陈大人’?”
他语气淡淡,但祝蘅枝心头泛上一丝不安来。
秦阙扫了一眼陈听澜,问:“陈听澜,你是右都御史,行督察之责,那朕倒要问问你,臣子私通皇后,应当如何定罪?算不算欺君之罪?”
祝蘅枝一时关心则乱,毕竟陈听澜才从诏狱中放出来,遭不起这样不间断的刑罚了,北镇抚司的手段,她即使没见过也是听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