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白鱼一梗:“这样是不是不太合适……”
“没关系。”言殊在对面很平淡的说,“从上山开始我也觉得有点奇怪,本来我也打算你要是真在山上留宿我就留下陪你,你现在回家我反而更放心一点。”
许白鱼总觉得他的言外之意有那么点细思极恐的意思,但她想了想,略过了这个话题:“好,那我知道了。”
钥匙的部分她刻意掠过了,言殊也没追着她继续说,又叮嘱了些别的,便就匆匆挂了电话。
“不要乱信男人的鬼话啊……”她这边手刚放下来,旁边的小老板便又小小声咕哝起来,那声音很小,女孩下意识侧头追问了句:“什么?”
一阵微妙地沉默后,她听见了一声憋闷的叹气声。
“没什么。”
*
回她家的路孟缙是知道的,给她邮寄东西的次数没有上百也有几十回,只不过下车时的小老板似乎有些欲言又止的意思,可真当她转过头来一脸疑问,他又把话给吞回去了。
“假条我帮你续着,至于社保我正常交。”孟缙隔着车窗,声音听起来闷闷的:“你要是有什么事情不方便说……那你不说也行,至于之前的稿子也不用着急,等你什么时候觉得自己身体没问题了,什么时候再给我吧。”
许白鱼乖乖点头,站在路边笑眯眯的目送老板开车离开,等到车尾气都已经看不见了,这才放松了有点僵硬的脸部肌肉,幅度很小的伸了个懒腰。
这一天的运动量能比得上她一个月了,女孩有点无奈的揉着颈子往回走,心想明天早上起来怕不是就要腰酸腿疼当个半瘫,也不知道现在这状态下自己再叫外卖究竟安全不安全——
她还没走出三两步,只觉那股已经称得上一句熟悉的微凉冷意再度攀附上来,如蛇一般,慢条斯理从袖口蔓延,慢慢贴附在她的手臂上。
“……”
刚刚还一脸轻快的许白鱼瞬间面无表情。
不是吧大哥……?
她有点绝望的想,不要贴得这么近嘛,女孩子很容易宫寒的啊。
现在唯一庆幸的是道长给的手串还是有用的,但也仅仅像是在她身体外侧裹了一层单薄的保护膜,寒意被隔绝在外,没有之前那样冷得刺痛骨髓,但当某个存在贴上来时,那种仿佛蛇类缓慢爬行一般的诡异存在感,却还是可以清晰感觉到的。
家里还有没有玫瑰红糖和姜茶了?许白鱼一边思考着这个问题,一边开门回家,猫在她脚边转了几圈喵呜喵呜蹭过来撒娇,她二话不说把二狗抱起来,两只冷冰冰的手埋在暖呼呼的猫猫肚子上,然后维持着那个动作,低下头吸猫的阳气。
五秒之后,她把癫狂挣扎的毛球放在了地上,本来想和妈妈贴贴结果被她的手冻了半天的许二狗惊恐无比的满地乱窜,留下漫天飘飞的雪白猫毛,并在老母亲痛心的目光中非常迅速地躲回了猫窝里。
许白鱼看着躲进猫窝里的猫猫球,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崽啊,为娘要你何用呢。
都已经不指望你能看家护院了,你拿来暖手都不行。
许白鱼想了想,最后还是没有强求,因为她的感冒药可以走医保,而许二狗进一趟医院是保底四位数起步的。
她叹息着起身,认命地翻出了不知道多少年前屯的玫瑰红糖和姜茶粉,没记错的话这还是刚搬过来的时候她的亲妈林秀秀女士带过来的,不过许白鱼讨厌姜味又不耐烦等着红糖化开,所以平时就算有问题也是直接吃止痛药,这几包东西迄今为止也就是皮外伤的程度。
这应当是她第一次耐心无比的同时泡了两样,许白鱼现在脑子空空也不想思考,也没忙着去准备别的,她坐在那儿,放空大脑安静看着玻璃的养生壶内部的水慢慢沸腾起来的过程,等到水烧开后好一会,她才给自己倒了一杯,慢慢抿了一口。
红糖姜茶的味道顺着喉咙流淌下去,暖意自胃部流淌入四肢百骸的瞬间,散发出的是一种无比温吞的惬意,捧着杯子的掌心已经被暖到发烫,然而手背处却依然是透骨的凉。
许白鱼垂下眼睫,叹了口气。
这感觉,怎么说呢。
……像是有人将一双冰冷的手掌覆在她的手背上一般,细细密密的拢着,小心地密不透风。
他的手一定很大,能够轻而易举的拢住自己的双手。
她看着靠着现代科技的支撑稳定维持在八十度的保温壶,还有手中这杯已经开始迅速失温的红糖姜茶,强迫自己的脑子开始回忆有关那个恐怖逃生游戏为数不多的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