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她感觉自己要死了。
……鼓足勇气爬穆云舟的棺材都没有现在心如死灰。
“我就要死了。”许白鱼在沙发上摊平,气息奄奄地说,“赞美伟大的理科,想把我锁在棺材里的死鬼和变态跟踪狂都没做到的事情,数学做到了。”
说是补课内容不会很多,范围还是之前提过的军舰类游戏,为了避免将来出现偏差过多,先给她补一补相应的新手指导和培养指南,肯定不会给她泄露太多核心机密……但就现在的基础程度,许白鱼已经觉得自己要死了。
为什么要强求一个高考数学只有二十分的菜鸡去拯救世界呢。
菜鸡永远都是菜鸡,就算有大佬补课,她也只能是个花里胡哨的菜鸡。
上面给她唯一的慈悲,就是允许她可以在家上网课。
但是有什么用吗,没有的。
许白鱼这段时间一闭眼睛就是专业名词和各种公开的新项目资料数据……手机都戒了。
本来理论上看她学得这么痛苦也实在是学不进去,有些事情也该点到为止了,可奈何无心插柳柳成荫,眼见着许白鱼的脑子整个被数学数据搅成了浆糊,一点多余的东西都想不到,自然也不会过多发散思维去想一些有的没的……于是这所谓的补课活动,也就这么莫名其妙地继续下去了。
今天的世界依然和平,付出的代价只是一个被数学课折磨得欲生欲死的许白鱼,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
言殊坐在她的旁边,看着她双手合起叠放胸口,眼神空洞的看着天花板,喃喃自语地嘀咕着什么,手指卷着她的头发,安安静静的听着她小声的抱怨。
男人的目光停驻在她的脸上,并没有做过多的事情,单是享受这样独处的时光已经十分满足。
许白鱼还在哼哼唧唧,手机闹铃忽然响起提醒她下一节课马上就要开始了,女孩顿时发出一声不可名状的哀嚎声,身子一扭,直接把脑袋埋进了一堆抱枕里。
言殊见她发自内心地难受,本来是被千叮咛万嘱咐提醒要盯着她好好上课的,结果他倒是先心疼了:“我去下楼把电源拔了?”
“……”许白鱼从抱枕里挣扎出一颗头毛乱糟糟的脑袋,略有些嗔怪的看着他:“别闹……这楼里又不止我一户。”
“那我把你房子的电源拔了?就说线路老化,维修也需要点时间。”言殊眼睛一弯,也跟着俯身凑过去,手臂趴在沙发旁边,单手拄头,和她小声商量着,“少上两天课,应该问题不大的。”
女孩一双眼眸光潋滟,润如春水,琥珀色的杏眼藏着一点浅浅的为难之色,不多,但对于言殊来说,已经足够明显。
上课也好,补习也罢,本意都是好心,也都清楚怎么回事,按理来说她这样万事分明的性子也不会觉得多难熬,可被言殊这样瞧着,再被他温言软语哄上两句,她却又无端觉得,自己仿佛真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又只有眼前这一个人能明白似的。
……唉。
她默默垂下眼睫,将脸埋入软枕之间,禁不住的唏嘘起来。
这样不好,有个毫无底线的男朋友,感觉被惯坏真的就是迟早的事情。
她发间覆着一只宽大温暖的手掌,默默摩挲着她的发丝,许白鱼抬眼瞧他一会,就看笑意在那双黑沉的眼里越来越浓,他脑袋凑过来,默不作声地让两个人拉近距离,挨得那么近,连对方的呼吸声也近在咫尺。
然而女孩的眼神依然是一片坦荡的清明,一只白皙的手掌伸过来揉揉他的耳朵和头发,眼睛眨了眨,便酝酿出一点无奈的惆怅。
“言哥……你说我将来我要是再找一个,他对我没有你对我这样好,到时候可怎么办呀。”
“不怕。”男人依然维持着那个姿势,温顺地允许她看着自己,允许那双过于敏锐的眼睛顺着自己的瞳孔看透自己毫无保留的灵魂,再平淡不过地回答说,“我帮你训他。”
许白鱼惊觉自己居然真的能猜到他的想法,可察觉到的那一刻却又有些说不出的僵苦,女孩沉默许久,好一会才重新扬起嘴角,抿出一个有点无奈,又有些怜爱的笑意。
她摸索着伸出手,将自己的手掌藏入对方的掌心。
“哪有这么回的……”
不应该都是信誓旦旦的保证说肯定不会分手,或者当场发飙,直接反问她这男朋友刚刚到手,你现在就在琢磨要有下一个之类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