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她家里本来就有猫,最近还额外多养了狗, 在外面沾了一身多余的猫味还是要收拾的, 好烦的捏。
许白鱼的反应太淡定,掌下贴合的肌肉连一丝惶然的惊颤也无, 南棠眸光一转, 便又摆出了一副娇滴可怜,楚楚动人的神态, 压低声音在她耳边接着说道:“你那个邻居看着是个好说话的人, 实际可是个可以杀人不眨眼的疯狗;我可是做着被报复咬死的准备, 鼓足勇气才来和你说这话的……怎么,小鱼不信啊?”
他可是做好了会被对方反过来质疑的准备, 才敢和她说这句话的。
……因为那样的事情听起来就很诡异吧。
而且不是还有那么一句话吗?
“当你在家里发现一只虫子的时候,往往祂们早就已经泛滥成灾了”。
他是真的很担心嘛,发自内心地。
毕竟小鱼的身边……真的有好多虫子啊。
“你不信我呀?”
南棠看她过分淡定的样子,像是有点焦急起来了似的,委屈巴巴的说道:“他可不止是个疯子……他甚至不能算是个正常的人呢,小鱼,我这么喜欢你,费尽力气找到你,我只是怕你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已经陷入危险,你能理解本不该存在之物忽然成为现实的感觉吗?我担心你,所以才想着尽快提醒你几句——”
然而与他亲密站在镜头之下的女孩对此没有半点多余的反应,仅仅只生出了一点无奈的情绪,在他面前轻轻叹了口气。
——她自认为,自己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她家里有小猫,身上也有新染的狗味,累得半死不活,刚刚下班回家的路上也不是很想摸路边流浪猫,但那只猫可能也真的是饿得狠了,急得疯了,全然不顾她显而易见想要闪躲退避的样子,撕心裂肺的喵喵叫着也要贴上来。
女孩当然是喜欢猫的,但是偶尔也可以不喜欢。
“信,我怎么不信呢。”许白鱼心平气和地答,她漫不经心地看着手机的镜头,屏幕里刚刚调整好角度,容纳进两个人的脸,忽然随口问说:“我只是在想,你清楚他‘不是人’,可你又是哪一个?”
南棠倏然一怔。
“你为什么知道我的邻居是谁,你为什么知道他是什么,你又是什么时候来的,是在更早之前吗,那一次南渡街的碰面真的是一次意外的巧合吗?”
她错开盯着镜头的眼神,目光转到了南棠的脸上,盯着他的眼睛,再自然不过地问道。
“——还有,你的本名,真的就是‘南棠’吗?”
这明丽的美人全然没有预料会有这样的疑问,他的瞳孔一颤,精心准备的笑容便不自觉地跟着扭曲了一瞬,在某个瞬息之间,有什么过于糟糕的东西从他的眼角眉梢流淌而出,像是腐烂生毒的血肉终于腐坏了上面一层光鲜亮丽的表象,露出内里狰狞的本体,刺鼻又恶毒的气味。
“……你看,这样就不好了吧。”
许白鱼瞧着他,忽然笑了起来。
“我玩过的游戏很多,记不住名字的角色也有很多——但你又是哪种情况呢?是我记不住名字的,还是本来就没有名字的?”
一只白皙纤细的手在此时抬起,按住了手机慢慢向下移动,按下手机镜头的许白鱼若无其事地和他重新拉开一点距离,转过头来,又是对着南棠轻描淡写地笑。
“现在的表情不好看,还是不要拍了。”
她像是极好脾气的提醒着,“而且我也不太适合拍照,南棠辛辛苦苦经营账号那么久,万一要是一不小心让人全都清零可就不好了呀。”
李局摁着她,要她私人医院呆了那么久,可不只是为了让她调养好身子这么简单的。
女孩婉拒的话说了一遍又一遍,神色自始至终没有半点变化,像是早已借着夜色瞧清了流浪猫嘴角和脚爪上站着的无辜雀羽和新鲜的血迹,但还是愿意维持着表面的平和,配合这只故作娇憨的流浪猫,陪着一起伪装出它看似可怜乖顺又无人怜爱的虚伪表象。
……
南棠的目光专注宛如实质,从她含笑的眼睛和上扬的唇角,慢慢从脸颊划过耳廓,缠绵又细腻的掠过每一店细节,然后才垂下眼睫,若无其事地点头。
“说的也是。”
他看着面前的年轻姑娘,笑容依然明媚又无辜。
好在左右也没什么人太在意这边的两个人看镜头拍照片,南棠再怎么迫不及待,眼下也不能更凑近她的旁边了;像是流浪猫或多或少还是需要忌惮着什么,不敢就这样明目张胆的跳进她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