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在意你的人。”她说着,仿佛湖底善于操控人心的水妖,亲昵地将额头贴上了他的,蛊惑般低声呢喃,气息相融, “你知道我离不开你,也没有办法承受失去你的代价。”
黑发青年闻言扬起眉毛,表情夸张地开口道, “哎呀亲爱的,这可不太公平,难道我就可以放心让春理酱去涉险吗?”
他说着又做出一副生气的样子,却没有再主动拉开哪怕与她一丝一毫的距离。
太宰治知道这场战斗不可避免,他知道她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太久,但未来总是难以预测,他也早就厌倦了等待。
“我会死的哦,我真的会死的。”太宰治偏头将脸埋进她的颈侧,撒娇般地抱怨着, “如果你出事,我立刻就把自。杀手册上的所有方法都尝试一遍,我可没在开玩笑哦。”
“我不会有事……”
她安抚的话完没说还,就被突兀打断。
“我现在比较想听你说爱我哦。”
久泽春理愣了一下,旋即无奈地笑了, “我爱你,阿治。”
“你得相信我,不论路途有多艰辛,我最终都会回到你的身边。”
如同时光回到他们才刚刚在一起的那段时日,细腻的少女总是能够很轻易地洞悉到他灵魂深处的不安全感。
“你看,之前我出的每次任务都顺利回来了,这次也绝不会是意外。”
所以她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重复那些话语。
——太宰,你很重要。
——太宰,你是我做过最正确的那个选择。
——太宰,只要你还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还爱着我,需要我,不厌烦我的陪伴,我就永远不会离开你。
可是她真的做到了吗?
太宰治说不清,久泽春理口口声声地说着不会离开,可每次抛下他的时候都是那样毫无征兆。
每当他彻底失去她的联系,无论是戒指定位还是窃听器都不再发挥作用,每当他深刻意识到这个世界各地都不再有她的身影,这个人已经身处他永远无法触及到的地方,铺天盖地的晦涩情绪就会向无底深渊般吞没他的理智。
……那些话语,她真的做到了吗?
——可最后她都回来了。
后颈被指尖温柔地抚上,太宰治恍惚间想道。
他也明白那些突然的离开非她所愿,不论如何,她确实总会回到他的身边,再给他带来充足的慰籍。
久泽春理又在这时揉了揉他鬓边的发丝。
太宰治终于软下了神色,闭上双眸,喟叹着将唇瓣印上近在咫尺的柔软, “真是败给你了,春理酱。”
在这一刻,不管有没有做到,好像也全都无所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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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今天了。”
久泽杏遥遥望着窗外,湛色的天空被一团又一团棉絮一般的白云点缀,太宰治就坐在她的身边,柔软发丝下戴着一副微型耳机。
“她会安全回来的。”
他安慰道。
“没有妈妈会不担心自己的孩子。”久泽杏叹了口气, “你对波顿知道多少?”
太宰治笑了笑, “大部分只是一些资料上的片面解,春理酱大致有说过和这个家族的一些渊源,不过我们还没有深入聊过这个话题。”
久泽杏默然。
片刻后,她的指尖轻轻抚上窗台边的小花苗,语气莫名地讲述道, “现任的那个波顿家族的首领,是一个名为柏克凯修·波顿的男人。”
“他曾经是个看起来很和蔼的人,泰德偶尔忙得几星期不着家的时候,就会让波顿来带个道歉的口信,顺便看顾一下我们,莉莉丝小时候特别喜欢找他玩。”
柏克凯修很讨年幼的久泽春理欢心。
她喜欢他的幽默风趣,被他抱起来转圈圈,喜欢骑在他的肩头摘树上奇形怪状的叶子。
作为潘德尔的家族顾问,他就像他们的家人一样,隔三差五就来串串门,甚至经常在他们的庄园里住上一段时日,并且每次拜访都会带很多新奇的玩具和娃娃作为礼物给他们的孩子。
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久泽春理刚学会说话,连名字都叫得费劲,柏克凯修这样的名字对她来说太过复杂,于是在磕磕绊绊念很多遍都没念对,还不小心咬了自己的舌头之后,她干脆化繁为简,脱口而出了一句“修修”。
之后便天天修修叔叔长,修修叔叔短,这个昵称叫习惯了以后就再也没有改过。
柏克凯修也从不在意,反而表现得很开心,说自己觉得这样的叫法很可爱。
那时候的一切都很美好。
没有人能预料到他们最信任的男人会在某一天以那样残忍的方式发起背叛。
没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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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顿庄园的大堂,密密麻麻的藤蔓将窗户与大门的空隙封死,地面的惨状不忍直视,穿着斗篷的幻术师漂浮在正空中,衣摆无风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