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醒了醒了,这种事情直接问本人就好了嘛。”
太宰治眨眨眼,随即一脸不怀好意地在他面前蹲下了身,带着引诱意味,刻意压低的轻缓嗓音在封闭的地下室内显得格外阴恻: “来……告诉我们,你是哪个组织派来的?”
男人明显已经清楚了自己的处境,此刻脸线紧绷,眸色冰凉,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看起来是个犟脾气。
他不说话,太宰治便开始大胆猜测: “公安?”
久泽春理沉吟几秒: “CIA?”
库洛姆轻声开口: “FBI?”
狱寺隼人对此表示不太理解: “……话说为什么都要往红方猜?”
国木田独步: “……所以你们都已经确定他一定就是黑衣组织的卧底了,是吗?”
他抽了抽眼角,连续加了好几天的班,又马不停蹄地出差来到东京,此时只觉得太阳穴胀得难受。
赤井秀一全程面无表情,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仿佛听不见他们说话似的。
狱寺隼人见他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又开始觉得烦躁了,想掏炸弹的手蠢蠢欲动: “现在怎么办?直接把他干掉,还是把他当成诱饵等其他同伙来救?”
话音落下,就听得男人忽然冷笑一声。
“你们等不到的。”
嗓音因为长时间未曾开口而变得格外沙哑,他双手都被捆缚在身后,微仰着头看向他们,唇角微勾,语调讽刺。
“如果我一直没有回去,他们只会把我当成弃子或是叛逃者,不可能会花费心思来救人。”
“那可不一定。”
太宰治拖长了尾音,意有所指: “我们可没说来救你的会是哪个组织的人。”
赤井秀一扯了扯嘴角,闭上了毫无温度的眼眸,一副不欲多说的模样。
口袋里的手机发出震动,久泽春理拿出来看了眼信息,又将目光瞟向不远处没个正经样,正笑嘻嘻跟人质对话的太宰治,暗自思索了片刻。
她知道武装侦探社最近一定也急迫地想要找到地狱戒指的下落和信息,毕竟与谢野晶子的异能和健康问题都与它息息相关。
同理,港。黑也一样。
就算夏马尔的蚊子疗法有抑制异能失控的效果,但那也无法保证这个方法会永久有效,更何况他们又不能让夏马尔医生一直留在横滨。
一天找不到地狱戒指,他们就多一分隐患。
边上的狱寺隼人和库洛姆似乎也收到了什么信息,同时拿出了手机。
在看到短信内容后,脸色微变。
久泽春理想了想,还是将太宰治拉到了身旁。
“太宰。”
她轻声开口,气息尽数喷洒在敏感的耳尖,太宰治忍不住抬手揽住了她的腰,更紧地贴了过来, “怎么啦,春理酱?”
“我们有事需要先离开一趟,这个人就交给你审了。”
久泽春理轻轻勾住了他的小指,眉目柔和: “在调查查尔斯这件事上,彭格列有意向跟武装侦探社合作,如果可以的话,把这个消息带给你们社长,希望他能考虑一下。”
太宰治偏头静静注视了她一会儿,旋即微俯下身用鼻尖蹭了蹭她的,又亲昵地搂着她亲了亲唇瓣,露出了一副猫咪似的满足神色。
“知道啦”
他再次埋头往女友的颈窝蹭了蹭,呼吸着爱人身上的淡香,如果身后有尾巴,恐怕早已开心得高高翘起了。
久泽春理摸了摸他的脑袋,跟在库洛姆和狱寺隼人的身后出了地下室。
外面的太阳彻底落下,月色悬空。
晚上的天气更加阴冷,狱寺隼人在路旁点了根烟,吞云吐雾间,脸上的表情也彻底沉了下去。
库洛姆的神色同样不好看。
大家都于夜色中缄默着,在心中默默消化突如其来的噩耗,谁也没有主动开口打破这一片寂静的氛围。
云雀恭弥派来的车很快就到,他们神色凝重地上了座,一路来到彭格列在日本的分部。
整个基地冷冷清清,走道内没有任何人在外游荡,只有头顶的监控不时发出器械的响声。
狱寺隼人推开了云守办公室的大门。
身穿笔挺西装的男人闭目靠坐在沙发上,骨节分明的右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击着膝盖,黑色的发丝沾上汗水贴在鬓边,棱角分明的面庞透着不正常的苍白。
他的呼吸略显沉重,胸膛起伏的弧度也十分明显。
久泽春理缓缓坐在了他的身侧,声线轻细: “……云雀先生?”
云雀恭弥睁开了双眸。
他的神色有一瞬的恍惚,眉峰蹙起,涣散的瞳孔很快重新聚焦。
“……来了。”
他微微坐正了身体,即使是现在,男人的背部依旧坚挺,仿佛永远傲骨铮铮,再大的创伤也无法将他的脊骨弯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