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生出儿子,是她对不起潘匣子,打她可以;
但是她女儿什么都没有做错,打她们不行!
“住手!”
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同时拦住了潘老太太打人的动作。
邓玉娥和三个女儿惊喜的抬头:
“小四!”
“四姐!”
一个皮肤黝黑,身材瘦削,但是眼睛明亮的女孩,死死握住了老大大打人的拐杖,对上母女四人的视线,轻轻笑了一下,表示不用害怕。
邓玉娥瞬间来了主心骨一般,护着三个小女儿回去小房间,把门锁死。
出来,看到的就是气急败坏的老太太拿着拐杖追着小四打的场景,可惜小四不是她,因为生不出儿子选择逆来顺受,潘老太太追的气喘吁吁的,但是根本追不上。
看到邓玉娥出来,老太太气急败坏的举着拐着奔着她过来
可惜下一刻,手里一轻,拐杖嗖的一下飞出了墙头,消失不见了。
潘小四拍了拍手掌不存在的灰,拉过懵逼的母亲,眨巴了下眼睛,根本不管一旁潘老太太难听的骂声,带着母亲朝着屋里走去。
邓玉娥心疼的摸摸她的头发:“怎么剪的这么短?”
潘小四摸了摸和男人一眼的寸头:“下了一天的矿,上来再洗头发,感冒不说,还废水,干脆剪了,这样清爽!”
邓玉娥心疼的拉过女儿的手,粗粝的手掌,宽大的关节,沟沟壑壑间,是怎么都洗不掉的煤粉。
这哪是一双女孩应该有的手啊!
邓玉娥忍了一周的眼泪终于落下。
屋里,潘匣子躺在炕上,大伯和侄子正帮忙把他的腿放好。
看到母女俩进来,潘老大的眼珠子一转,假模假样的开口:“匣子,看吧,还得生儿子,要不你家回不来,床上不去的,多难啊,幸好有你侄子在。”
邓玉娥的脸唰的一下就白了,潘小四利剑一样的眼睛朝着大伯射去。
潘老大似乎才看到母女俩,虚情假意的开口:“弟妹,别介意啊,我只是跟我兄弟说说话,哈哈,人给你带回来了,你照顾吧。”
说完,招呼儿子离开了。
等到人走了,炕上的潘匣子嗖的一下睁开了眼睛,死死瞪着门口的邓玉娥,从牙齿缝里挤出来一句:“过来!”
邓玉娥身子猛地一僵,害怕的颤抖起来。
潘小四恶狠狠的瞪着炕上的男人,死死拉着母亲的手不放!
“过来!别让老子说第三遍!”
恶狠狠的话敲打着母女俩的耳膜,刺的人生疼。
邓玉娥深吸一口气,把女儿推出门,在她的眼泪落下前,关上了门。
潘小四看着紧闭的门,想要推开,陷入骨子里的恐惧让她的动作僵硬在原地。
半晌,她僵硬的走进小房间,把炕上吓得缩成一团的妹妹紧紧搂在怀里。
姐妹四人听着隔壁母亲压抑的哭声,眼泪流了一炕。
潘小四的内心焦灼着,家里只有她还能护着点妈妈和妹妹,但是她也十八岁了,这个畜生马上就会像卖掉大姐和二姐一样,把她也卖个好价钱的!
她不能这样轻而易举的嫁出去,她走了,妈妈和妹妹们就真的没有活路了!
该怎么办?
十七岁的潘小四在母亲压抑的哀嚎中想着未来的出路,妹妹像群小鸡仔一样躲在她的怀里,这是成年后的潘小四最不愿意回忆的场景。
柳家湾。
因为没有上湾村的人的捣乱,柳家湾的稻田很快就插好了。
微风拂过绿浪,掀起阵阵涟漪。
明黛算是除了孩子外最轻松的人了,她这半个月的工作就是收水蛭,养水蛭,顺便给受凉的村民们开药。
宋兰兰和陈二红也找她看伤了。
一个说是自己摔的,一个说是被猫抓的。
明黛觉得这俩都挺奇葩的,这么明显的伤,还不如承认你们俩打架好了。
明黛也没为难他们,按照情况开了药收了钱后,打发她们离开了。
据说回到知青点的两人又打了一架,原因是宋兰兰被挖烂的脸要留下疤痕了!
对于宋兰兰,明黛只希望她不要把蠢犯到自己身上,而陈二红,两人用心观察了一下。
发现她其实看着周斯年的时间比较少,和周斯年相比,她更多的是关注明黛。
尤其是明黛的医务室,她来换药的时候,多次表达了喜欢,委婉的问了明黛要不要收徒的想法。
明黛没有当面拒绝,只是吊着她,告诉了她几种草药的样子,让她有空可以去采药,她这里收药。
陈二红看着明黛的态度有松动,很是兴奋。
隔壁潘匣子出事的事情吓了她一跳,唯恐自己的事情也被其他人发现了。
但是据上湾村的人说,是野猪成精,看不惯潘匣子作恶,所以化作新娘来找潘匣子算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