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尖抵在了扶灵心口的位置，温柔俯身逼视着他。
“睁开眼睛。”
命令的声音响起，扶灵听话的睁眼。
他的眼神太专注，黑色的瞳孔里倒映出温柔愤怒挣扎的样子。
对于自己的挣扎，温柔感到耻辱。
被那样对待她还有什么好挣扎的，直接杀了他不就行了。
他现在虚弱的反抗的能力都没有，她到底在挣扎什么？
温柔克制着自己，用力压迫着不忍的情绪，生怕泛滥成灾后自己真的就不忍心动手了。
刀尖一点点下压，扶灵胸口出现血色。
温柔装作看不到：“我知道你和我一样重生了。”
“你凭什么以为做错了事情，重新来过便可以一笔勾销。”
“你凭什么以为我还会像前世那样喜欢你，难道在你心里我就这么贱吗？”
“呵呵，还是说，你镇南王自视甚高，太过自大了？”
温柔在嘲讽男人的同时，自己的心一点都没有因此觉得好受，反而更加压抑。
越是压抑越想找到一个发泄口，刀子还在向下，刀尖刺破皮肤刺入血肉中。
血流的更多了，男人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不挣扎也不喊叫，只盯着她。
从他的眼里，她看到的只有无限包容。
包容她的所有，连自己的命都可以给她。
温柔的心口像是压了一块巨石，胸闷气短，大脑一片空白，嘴唇发白而颤抖，连耳朵都开始嗡嗡作响。
她看到他唇瓣蠕动，耳边隐约听到声音。
“柔柔，你真的希望我死吗？”
希望吗？温柔的灵魂告诉她不希望，记忆多么的恨，他曾经对自己多么的狠，她还是不希望他去死的吧。
可是，她控制不了自己的嘴巴。
她像一个精神病一样，想的和做出来的是截然不同的两回事。
她说：“是，我希望你死，不得好死，痛苦的死去。”
话落，扶灵沉默半晌。
“如果这是你所求，那你杀了我，只希望你可以过的更好。”他有点不舍得立刻死去，想要在这个小世界多陪陪她。
虽然自己不能替她承受那些不堪的记忆，可至少多停留一阵儿，她是不是就可以尝到报复的快.感了？
他是上神，在神界是至高无上的存在。
可他从来没有经历过人事之间的悲欢，也并不确定自己的做法能不能让她好过一点。
只能以自己认为对的方式来对待她。
温柔的手还要继续用匕首刺他的心脏，却被她强迫着拔了出来。
不能再继续了，他会死的真的会死。
生出这样的想法，脑子里又出现另一个声音。
死？直接被杀死是便宜了他，他这个畜生死不足惜，死后就该下地狱。
根据前世记忆，镇南王确实应该下地狱。
可是，这个人给温柔的感觉又不太像镇南王，她下不去手。
杀他舍不得，不杀对不起自己。
她再次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是，我是盼着你去死，可是杀你只会脏了我的手，你如果真心悔过，真心觉得对不起我，那你就去死啊——”
温柔冲他吼了一声，歇斯底里，以此来发泄胸中的苦闷。
这一声吼完，她再也没有勇气继续面对他。
丢下刀子，夺门而出，一路跑回自己的芳华园。
在温柔走后，躺在床上的扶灵幽幽道：“好，如你所愿......”
温柔是想要报仇来的，可是却无功而返。
她怪自己太没用，连亲手杀人都不敢。
不想承认自己还对镇南王有感情，这样只会显得自己太贱了，贱到无可救药，被伤害的遍体鳞伤还不知悔改。
温柔躺在床上，双目无神的盯着床顶。
明明昨天晚上睡的很好，但是此刻又累了，小.腹处还隐隐作痛。
温柔踢掉鞋，盖好被子，刚要休息，房门被人敲响。
“侧妃娘娘，您该喝药了。”
这药正是她小产之后大夫给她开的调养身体的药。
“进来。”
得到许可，丫鬟端着药碗走到床前。
温柔坐起，端着黑乎乎的药又忍不住想起扶灵身上的伤。
刚要张口问一问扶灵有没有喝药，可是话到嘴边又被她咽了下去。
自己管那么多干什么，前世她在军营里充当军妓的时候，镇南王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可从来不曾关心过她呢，每天和自己的正妃欢天喜地好不快乐。
她却受尽了折磨而死。
温柔暗骂自己没有骨气，端着药碗将苦涩的药全部喝掉。
丫鬟一直站在床边看着，有些欲言又止。
第868章 三生三世之因果（10）
温柔喝完药，本以为这个丫鬟会拿着空了的药碗出去，一抬头却看到她有话要说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