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国王陛下没有成功,叛军真的打了过来,那他们就算逃也逃不远。与其这样还不如安安心心留在王都,最坏的情况也就是向叛军投降。
可没曾想,起义军还没打进王都,反倒让贝鲁多公爵钻了空子。
王都终究还是易主了。
入主王宫的当天夜里,贝鲁多公爵便下令设宴犒赏全军。
费尔南离开希达尔的时候压根没想过王都会这么快被人偷家,因此压根没有带走多少东西。
别说是那些奇珍异宝了,就连他的后宫还有儿女子孙也愣是没带走一个。
当看见自己的堂叔/堂爷爷率大军进驻王宫的时候,费尔南的皇子皇孙们全都惊呆了。
这些人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便被贝鲁多杀的杀,囚禁的囚禁。
坐上了梦寐以求的王座,贝鲁多满是沟壑的眉宇间张扬着说不出的快意。
终于让他等到这一天了!
不过,贝鲁多并没有被权力冲昏了头脑。
虽然这个王位他是趁着费尔南出逃未来联盟的时候夺来的。但眼下希达尔星的状况实在称不上好。
起义军势头正盛,王国军节节败退。再加上各地大贵族蠢蠢欲动……譬如西北已经宣布独立的戈登郡。
希达尔的情况确实可以称得上一地鸡毛。
如果不能解决这些烂摊子,他屁股下的王位也安稳不了几天。
攘外必先安内。
想了想,贝鲁多随即下令——
“没收王都内贵族的全部家产,所有人全都囚禁起来,违者格杀勿论!”
一旁,立在他身侧的心腹随即恭敬称是。
打仗需要军费。
军队他已经有了,剩下的就是军饷问题。
仗已经打了快半年了,国库早就已经入不敷出。
仅靠他封地内的财产还有王宫内的稀世珍宝完全不足以支撑这个庞大的开支。因此,他也只能拿那些贵族开刀。
谁让这帮家伙有钱但却不跑呢?
放着那一座座冒着金光的矿山不要,那是傻子!
王都内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与此同时,王国军的旗帜也在前线的阵地上随风飘扬。
努尔特将军还未考虑好是否要率领王国军残部反了的时候,便收到了贝鲁多公爵入主王城的噩耗。
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
眼下,他已经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了。
听说新国王已经处置了王都内费尔南国王的皇子皇孙,甚至还将他册封的一众贵族集体抄家囚禁了起来。
贝鲁多对待那些人尚且如此,更别提效忠国王效忠王室的王国军了。
军帐内一片死寂,忧心忡忡的氛围已经弥漫到了整个王国军上下。
前线已经断粮好几日了,王都那边早就已经停止了对王国军的一切供应。
很显然,新上任的国王想让他们死在前线。
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中,第五支队的万夫长彼得攥紧了拳头,“我实在想不明白。没了咱们在前线挡着,贝鲁多公爵难道就不怕起义军攻入王都吗?”
“他当然怕。”
努尔特开口:“但他得位不正。比起起义军,他更怕咱们怀有异心不肯效忠他。”
说着,他意味深长的看着自己的部下,“眼下,战争已经不仅仅是战争了。”
这其中还卷入了王权的争斗。
而权力的争斗往往要比战争还要肮脏。
或许贝鲁多需要军队来镇压起义军,但绝对不会是他们这些人。
他们目前的唯一作用就是消耗敌军数量,并光荣死在战场上。
可这是他们想要的吗?
当然不。
身为王国军,他们从加入这个团体的第一天就发誓要为王国和国王陛下效忠。
如今他们发誓效忠的主人已经离开了,王国也变得千疮百孔。既然如此,那他们还能效忠谁?
新国王吗?
对方压根就不信任他们。
他们不可能自投罗网溃逃回王都。那样只会给新国王递出一柄砍下他们头颅的锋利刀刃。
即便不回王都,去往其他地方也改变不了逃兵这一身份的事实。
可就这样窝囊地在战场上死去并不是他们加入王国军的初衷。
回去是死,逃是死,留在战场上依旧是死。
眼前的状况似乎已经变成了一个无解的死局。
就在这时,一位哨兵突然掀开营帐报信——
“将军,外头来了一只史莱姆还有一名起义军的人。他们自称是起义军的使者,还说有事想要跟您亲自谈一谈。”
闻言,营帐内顿时一件寂静。王国军的军官们不由面面相觑。
这又是在闹哪出?
努尔特没有马上回应,只转头看向其他人——
“你们怎么看?”
彼得愣了下,显然对于敌方的这番举措有些摸不着头脑。可即便如此,他还是硬着头皮回答道:“难不成是来议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