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飞白克制着心底的燥郁,在祁宁说那些的时候,他很想揭开一切,告诉她,他就是那两个少年中的其中一个,而另一个已经被她亲手害死。
“好啊,正好逛一逛,这里面有趣的东西还是蛮多的,你可以看一下有喜欢的吗?我们可以带回去一部分。”
祁宁扫视着院子,连说话的声音也不自觉的变得轻巧许多。
霍飞白点点头,他并不想在这里待着。
祁宁带着霍飞白去了后面的小屋,屋子并不是很大,墙边有一个身高的计量
记录,隐约可以看到年幼时祁宁生活的痕迹。
“不知道这个是谁帮我做的,从我九岁离开之后就没有再更新过,我想,也是那段失去的记忆发生的事吧,我总是觉得遗憾,丢失了那么宝贵的东西。”
祁宁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丝伤感和难过,她不舍的蹲下身,将量尺抚摸了一遍。
霍飞白的记忆却跟着飘远,他认识上面的字,也认识上面贴着的一个娃娃头。
一次他过来帮忙前,霍祈安非要跟过来,而那个时候他的身体并没有完全康复,那时霍飞白根本不同意,霍祈安便偷偷的跟过来。
在半路的时候霍飞白已经发现了他的踪迹,并且注意到他手里拿着的东西,霍飞白将步伐放缓,好让身后的少年能够跟上,同时,他也很好奇霍祈安到底想做什么。
门房认识他们兄弟俩,所以身后的霍祈安并没有受到阻拦,只是霍祈安进门后,霍飞白特地堵在他的面前,他不放心让刚刚出院的霍祈安一个人在外面跑动。
霍祈安当时下意识的将手背到身后去,害怕被发现手里的东西。
霍飞白配合着他的想法,没有拆穿他的小动作,并且带着他去了他想见的人。
年幼的祁宁像是知道他们会来,早早的坐在那棵树下等着,霍祈安见到她的时候,双眼顿时变得明亮,却又因为霍飞白还没有走远,而停下脚步。
霍飞白皱了皱眉,装作不满地离开,余光却注视
着一溜烟奔到祁宁面前的霍祈安。
直到今天他才知道,当时的霍祈安拿着那些是来做什么,只是为了给祁宁做身高记录,不顾重病的身体,不顾家里人的担心,霍飞白不自觉的去思考,当时霍祈安在想什么呢?
“除了这个,其实我还有一条围巾,但是被祁乐烧了,哦,对了,我还有一个蝴蝶的发夹,只不过有点脏兮兮的,好像被谁踩过一脚,已经碎开了。”
祁宁背对着霍飞白在看屋内的每一个角落,她丝毫不知道,随着她一句又一句话,身后的男人手臂青筋暴起,双眼变得阴郁,连同眼底的红血丝,都变得无比吓人。
祁宁从床底拖出一个箱子,起身的时候,脑袋猛的撞到了床上,后脑传来的剧痛让祁宁倒吸了一口凉气。
祁宁摸着剧痛的后脑,眼底却闪过一丝慌乱,她的脑海里猛然闪现一片雪花般的白,像是有什么东西快要出现。
祁宁摇了摇头,想要将那些白点甩出脑袋,却忘记她刚刚遭受了一记重击,摇头只会让她更加难受。
霍飞白听到了那记闷响,下意识向前走的步伐被他撤回,又在几秒钟之后再次上前,他的目光落在祁宁手上的盒子,他知道,里面就是祁宁刚刚所说的发夹。
“没事吧?”
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祁宁抓住霍飞白的胳膊摇了摇头。
“没事没事,就是有点疼,现在已经好多了,刚刚眼睛前面出现了好
多白点,我还以为我要瞎了呢。”
祁宁开玩笑道,但霍飞白却猛地将视线放到她的身上。
肖恩和贺在川都曾说过,如果她真的恢复记忆,要么一次性想起,要么逐渐想起,征兆就是眼前会出现像雪花一样的白点。
“瞎说,只是被撞到了而已,不要想太多,快看看盒子里面装的什么,刚刚被撞到脑袋不都是因为它吗?”
霍飞白引导着她,一点一点将她引进他为她准备好的坑洞里。
祁宁将盒子打开,里面果然有一只蝴蝶发夹,并且已经碎裂。
除此之外,大多是一些石头或者是画本,还有一些铅笔和画笔。
祁宁将装着发夹的袋子拿到一边:“这就是我跟你说的发夹,也不知道是谁把它踩坏了,我还那么珍惜的拿着袋子把它装起来,对于年幼的我来说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吧。”
祁宁看着霍飞白笑了笑,带着一些羞涩,之后迅速垂眸拿过盒子里的画本。
“这个画本其实我一直都没有看过,因为每一次回来的时候,不是受伤就是祁乐会跟我一块回来,她如果知道我有画本的话,一定会把它撕碎的。”